想了想, 怕傅谨语担忧, 又笑道:“梁夫人娘家姓季,跟芩姐儿二舅母潘二太太是一个祖父的堂姐妹, 你且放心,她自不会冷待了你。”
其实,即便是没有潘二太太这层关系, 梁夫人也不敢慢待傅谨语,毕竟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
傅谨语听了这话, 笑道:“既然是亲戚, 那这赏荷宴我必是要去的。”
不看梁夫人的脸面, 也得看潘二太太的脸面, 潘二太太可是秋钰芩的舅母。
到了赴宴这日, 傅谨语正化妆呢, 白露进来禀报道:“姑娘, 大姑娘跟前的诗书姐姐来了,说大姑娘正在庄子门口等着姑娘一道儿去梁府赴宴呢。”
傅谨语撇了撇嘴,哼道:“且叫她等着吧。”
梁夫人并不知道傅家姐妹之间的龃龉, 帖子虽是分开送的,但抬头却是用的“傅大姑娘、傅二姑娘。”。
为了不叫外人瞧出端倪,傅谨言这才“屈尊降贵”到靖王府的庄子上来寻自己。
因为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去避暑山庄寻她的。
傅谨语用比平时慢五六倍的速度化完了妆,又慢吞吞的更换出门的新衣裳。
足足叫傅谨言在大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她这才坐着马车出现。
连马车都没下,她掀开车窗帘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来,无甚诚意的“致歉”道:“我起晚了,叫姐姐好等,委实对不住。”
现下是早晨,承德原就比京里凉爽,且今儿又是个阴天,傅谨言坐在马车里倒也没遭什么罪,但难免因为被伤了面子而心里憋气。
因为明知道傅谨语是故意撂着自己,偏还没法子发作。
她用的是起晚了的借口,连靖王太妃跟靖王都不嫌弃她起晚了,自己这个即将出门子的姐姐还能因为这个,对同样即将出门子的妹妹苛责?
她只好将车帘狠狠的甩下,嘴里淡淡道:“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傅谨语笑嘻嘻道:“好呀,我听姐姐的。”
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十足。
傅谨言只当没听出来,吩咐车夫道:“走吧。”
*
诚如靖王太妃所言,梁夫人是潘二太太的堂姐,对傅谨语格外关照。
京里受邀来赴宴的贵妇跟姑娘们都不敢招惹傅谨语,承德本地官员的家眷们奉承她还来不及呢,哪敢别她的苗头?
故而这场赏荷宴,虽说不上多有趣,但也算勉强过得去。
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傅谨语还是会选择前来赴宴,至少吃食甚是不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
至于傅谨言这个碍眼的家伙,她就当丫不存在,根本不给半点眼神。
申正(15:00)时分,她跟梁夫人道别,坐上马车,启程回位于郊外的避暑庄子。
傅谨言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也跟着告辞,跟在了她的马车后头。
谷雨朝后看了一眼,询问道:“姑娘,要不要叫车夫赶快些,将大姑娘甩掉?”
“不必。”傅谨语摇了摇头。
就官道这路况,马匹正常行走就已经十分颠簸了,若是快马加鞭的跑起来,她屁/股估计能被颠成八瓣。
没必要为了躲避傅谨言,而受这个罪。
只是……
如果能事先知道后头的剧情的话,她就算屁/股被颠成八瓣,也定要跟傅谨言“分道扬镳”。
那会子才出承德城约一盏茶(10分钟)的工夫,车夫突然“吁”了一声,然后猛拉缰绳,来了个急刹车。
傅谨语受惯性作用,立时朝车厢壁撞去。
“姑娘小心。”谷雨眼疾手快的一个飞扑,挡在了傅谨语跟车厢壁中间。
傅谨语撞到谷雨身上,而谷雨的后背与车厢壁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又一声“咚”传来,是霜降脑袋撞到了车厢壁上。
她疼的眼泪汪汪,一把扯开车帘,骂道:“李橙,你怎么赶的车?险些伤着我们姑娘!”
叫李橙的车夫立时告罪道:“王妃恕罪,前头有马车与粪车相撞,粪车翻了,洒了一地的粪水,似乎赶车的也伤着了,正躺在路中/央的粪水中与马车车主理论呢……”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遇到这种事故,李橙的做法显然是对的,若是直接冲过去,腌臜是一回事儿,主要是很可能会再次伤到躺在路中/央的伤者。
如今他们人在外地,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谨语出声道:“能否绕路?”
李橙接了今儿送王妃去梁知府家赴宴的活计,早就来踩过点了,闻言立时回道:“调头约半盏茶工夫远的地儿有条乡道,可以绕过去。”
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此一来,怕是得推迟两刻钟才能回到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