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求求你!我会上公堂给你们作证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静氏跪在地上哭着哀求。
“没有谁想要折磨你,之前是你自己想不开想要自杀。我们必须保证你有命上公堂,所以还得委屈你一些。”沈熹年说着,朝着那几个粗壮仆妇摆摆手。那些人上前拉了静氏,把她送回了耳房。
“这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啊!”沐霖看着手上的供状,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熹年皱眉问:“你也说了,凭着这个不足以搬到丁巍,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查张祺征。”沐霖低声说。
“需要我做什么?”沈熹年问。
沐霖低声说:“你负责盯住了姓张的。我这几天找个机会进宫把这份口供给陛下看看。大理寺少卿负责复合刑狱,动他就等于动了刑部,我们必须先征求陛下的意见。”
“好,那我先暗中盯住了他,你这边也尽快。”沈熹年仰头看着墨色的夜空轻轻地吐了口气。
第二天早朝之后,赵祯又是憋着一肚子气回乾元殿。
乾元殿当差的众人已经习惯了天子陛下每次从大庆殿回来都是这个样子,通常,他一进门,忘忧必定会先迎上去行礼,然后解开玉带褪下朝服,然后再绞了帕子擦手,最后奉上一盏温热的香茶。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因为迎上来的不是忘忧,而是紫芸。
“忘忧呢?”赵祯皱眉问。
紫芸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后日便是丁太妃出满月的日子了。忘忧正在准备给陛下的弟弟准备满月礼呢。”
“闭嘴!”赵祯越发的生气,瞪了紫芸一眼,低声骂道:“朕没有弟弟!”
紫芸忙躬身请罪:“奴婢该死,请陛下息怒。但似乎忘忧说了,这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呀。”
“谁爱做谁做,我懒得想这些破事儿。”赵祯说完,转身向里给了忘忧一个消瘦的后背。
“陛下先喝口茶吧。”紫芸说着,奉上一盏补凉不热的香茶。
“不喝!都给朕出去。”赵祯一想到在朝堂之上自己跟个木偶一样听凭摆布,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压不住。
“陛下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午时传膳。我先去忙了。”紫芸把茶放到一旁,又去拿过一条丝绵薄被搭在赵祯的身上,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此时,忘忧已经出了大内,正在大内通往吴王府的半路上。
一家茶馆靠窗的座位上,忘忧带着帷帽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街上的行人。远远地,赵承渊的马车由远及近,马车旁边是他的贴身随从阿寺。忘忧推开茶馆的窗户,把手里的石子往赵承渊的马车丢过去。
“啪”的一声,阿寺手里的佩剑把石子挡开,并厉声喝问:“什么人?!”
忘忧抬手掀开了帷帽,朝着阿寺笑了笑。
“咦?你怎么在这里?”阿寺纳闷地问。
“有点小事请教王爷。”忘忧站在窗前朝着马车上探出头来的赵承渊说。
赵承渊令车夫停车,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朝服,对阿寺说:“本王穿着朝服不宜下车,你去请忘忧姑娘上车来说。”
阿寺下马至窗前转述了赵承渊之言,忘忧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出茶馆,至马车前福身行礼。
“快上来。”赵承渊隔着车窗帘子摆了摆手,等忘忧上车后,又问:“倒是好巧,怎么这个时候你在这里?”
忘忧轻笑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奴婢在这里自然是等王爷呢。”
“等我?”赵承渊忙问:“忘忧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忘忧神秘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问:“后日是丁太妃娘娘和小皇子出满月的日子,不知道王爷可准备了满月礼?”
赵承渊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抬手掩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
忘忧也不愿意听赵承渊说什么答案,又问:“之前太后寿宴那日,陛下因为丁太妃母子的事情跟太后争执了一番,王爷可知道此事?”
赵承渊忙点头说:“略有耳闻,据说是因为太后娘娘不同意太妃母子搬去西苑行宫的事情。”
“陛下这样做,至少有一半是因为王爷的请求吧?”忘忧看着赵承渊问。
赵承渊被忘忧看得有些慌乱,忙低头说:“的确如此。”
“王爷不必多心,奴婢不过是一个宫女,绝没有质问王爷的意思。奴婢此番在这里等王爷,就是想问王爷一句话,还请王爷如实回答奴婢。”忘忧微笑道。
“忘忧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赵承渊一脸诚恳的样子。
“请问王爷是真心想要太妃母子从重华宫搬出来吗?”忘忧低声问。
“这个自然。”赵承渊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