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帝后大婚可是大事,王爷一定要赶回来的。可这样就太辛苦了。”丁素云叹道。
“无妨,你速速去替我收拾行李吧。不要带多余的东西,要轻装简从。”
“好,我这就去。”丁素云不疑有他,忙带着茉莉回了内室。
赵承渊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身上扫了一眼,那二人便默默地退了出去。随后,一个跟着丁素云出门的管家娘子默默地进来,福了福身。
“你们在林家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赵承渊低声问。
那管家娘子小声说:“明嘉县主请娘娘吃茶,两个人把随身服侍的人都大发出来,并关起门来说话。老奴从后廊上转过去,听见王妃跟县主感慨说自己一直没有身孕,请县主给她把脉。县主给她把过脉后说她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没有怀孕应该是跟孩子的缘分没到。其他的老奴就没听见了。”
赵承渊点了点头,摆摆手让那娘子出去。随后把阿寺叫了进来,低声吩咐道:“你去找一下沈熹年,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忘忧,让他安排一下。”
阿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
当日晚饭之后,赵承渊跟丁素云说要进宫面见圣上,让她自己先睡便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他倒也没说假话,果然先进宫见了赵祯,商议过一些军务之事之后便出了大内,悄然去了靖西候府,接上沈熹年后,两个人一同去见忘忧。
忘忧对于赵承渊深夜造访赶到意外,但有沈熹年陪着,她倒也没有推脱。
林府后花园的百草阁里种着数十种珍贵的药材。暖阁地下烧着地龙,里面暖烘烘的,数百盆药材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架子,一颗颗都碧油油的,葳蕤茂盛。
忘忧在花架子之间仔细的检查没一棵药草,目光温柔,动作轻盈,像是精心的照顾着自己的孩子。
“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还在倒腾这些花草?”沈熹年无奈地问。
“王爷来了。”忘忧回头看了一眼赵承渊,笑道:“这几天忙着,总是到了晚上才有时间过来看看它们。”
赵承渊笑道:“你真是个痴人。其他的倒也罢了,唯独对这些草药痴情一片。”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一样着迷的东西。有的人贪恋权势,有的人爱美色。有的人喜好收集古玩字画,有的人喜欢钻研武学而我,只喜欢它们。”忘忧把手里的水瓢交给秋容,指了指角落里的茶案说:“王爷,去那边喝杯茶吧。”
“好。”赵承渊看了沈熹年一眼,两个人先后跟着忘忧至角落处的榻席上入座。
“这是我配的安神茶,二位尝尝味道如何。”忘忧说着给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
赵承渊喝了一口茶之后,又看了沈熹年一眼。沈熹年笑道:“王爷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还不好讲吗?”
“倒也不是你的缘故,我是有件事情要跟忘忧嫁给,只是有些难开口。”赵承渊说。
忘忧淡然一笑,问:“王爷是想说王妃今日来我这里求医问药的事情吧?”
“是的,我”赵承渊被猜透了心思,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
“王爷放心,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我作为一个外人是不会多嘴的。”忘忧一边说一边给赵承渊添茶。
“这又是什么意思?”沈熹年纳闷地问。
“没什么。”忘忧又给沈熹年添茶,并问:“母亲是否知道你来这里?”
“她自然是知道的不是,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沈熹年又问赵承渊。
“我的第一个孩子已经那样了,所以不管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我都想他是正妃所出。庶长子这样的事情与我这样的门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
“王爷无需多言,我明白的。”忘忧不等赵承渊多说便打断了他。
“这事儿啊?”沈熹年笑着摇了摇头,又提醒赵承渊:“这事儿你只叮嘱忘忧有什么用?丁素云长着两条腿,又在你的王府当家做主,太医,郎中,什么样的人她请不来?要我说,你要么把她扶正,让她来做正妃。我冷眼瞧着她这个人的品性跟她那个姐姐是不同的,也算是个妥当人儿。你若是实在不愿她做正妃,就赶紧的另娶一个正妃进门吧。”
“嗳!”赵承渊沉沉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又来了。”沈熹年悄悄地扫了一眼忘忧,警告地瞪了赵承渊一眼。
忘忧隐约明白赵承渊的意思,但却笑道:“熹月姐姐若是在天有灵知道王爷如此缅怀她,应该也觉得欣慰了。只是逝者已矣,王爷大可不必这样。只有你活得好,逝去的人才能安息。”
赵承渊举了举茶盏,说:“多谢县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