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笑道:“这是淑妃从娘家带来的女儿红,太后可要多喝两杯。”
“哦?”太后高兴地尝了一口,又问梅清韵:“哀家听说,百姓家生女,必定酿酒埋于花树之下。等女儿出嫁时再拿出来待客。这酒可是这般?”
“太后娘娘英明,这正是臣妾的母亲在臣妾出生之后酿的酒,埋在梅树下藏了十六年了。”
“极好。”太后有对赵祯说:“六郎,快尝尝。”
赵祯皱了皱眉头,扭头问忘忧:“朕今日能喝酒吗?”
忘忧无奈的叹道:“陛下昨晚还说有些头疼,若是尊太医嘱,这酒最好是不喝。今年的贡桔极好,臣妾让姜兰压了些果汁,陛下到可以多喝一些。”
“六郎怎么会头疼?可是着了风寒?”太后有皱眉责备忘忧:“你已经为人妻子,怎么连自己夫君的身体都照料不好?”
赵祯立刻替忘忧挡了回去,说:“母后,这不关忘忧的事,是朕昨天早朝的时候被冷风扑了一下。若不是忘忧精心照料,今儿只怕朕已经卧病在床了呢。”
姜兰捧了一只酒盏过来,里面装的是黄橙橙的橘子汁:“陛下,这是奴婢按照皇后娘娘的法子压榨的橘子汁。”
“来,朕尝尝。”赵祯接了橘子汁喝了一口,立刻赞道:“好喝!朕以后每天都要喝这个。”
姜兰跟忘忧对视一眼,笑道:“是,以后奴婢每天都给陛下预备着。”
太后不悦地扫了姜兰一眼,说道:“都说,成家立业。这成了家才能立业。六郎如今有了皇后和淑妃,便是大人了。可不能整日里任性妄为。”
“谢母后教诲。这许多年了,儿子让母后操心了。今日敬您一杯,聊表谢意。”赵祯说着,举起杯中的果汁向太后举了举。
“瞧瞧!刚说你不能孩子气,倒是越发孩子气了。”太后端起酒杯,又对忘忧和梅清韵说,“你们两个,都随着一起喝一杯吧。”
忘忧端起酒杯笑道:“臣妾借淑妃的酒恭祝太后福寿绵长。”
“好。皇后有心了。”太后说着,仰头把杯中酒饮尽。
宫女又上前斟酒,泽慧则进来问:“太后娘娘,女先儿已经在外面伺候着了,请太后娘娘示下,要她们唱什么曲儿呢?”
太后淡淡地说:“不拘什么,只管细细地唱来就好了。今儿我们娘们儿几个说说家常话儿,叫她们别唱那些太热闹的就罢了。”
梅清韵笑道:“最近有一曲蝶恋花很是红火,是晏先生的词。不知这女先儿可会唱?”
“许是会的,奴婢就然她们唱来。”泽慧答应着要下去,却被太后拦住了。
“哀家听说,清韵的歌喉是极好的,不如给哀家唱一曲?”太后笑道。
梅清韵忙起身应道:“承蒙太后娘娘厚爱,臣妾不胜欣喜。”
金蕊立刻喜滋滋的取了梅清韵的古琴来摆在旁边,梅清韵净手焚香,然后坐在古琴跟前,青葱玉指轻轻地挑抹捻弹,叮叮淙淙的琴声便如泉水一般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帘幕风轻双语燕。午醉醒来,柳絮飞撩乱。
心事一春犹未见。余花落尽青苔院。
百尺朱楼闲倚遍。薄雨浓云,抵死遮人面。
消息未知归早晚。斜阳只送平波远。
梅清韵的嗓子也是极好的,这一曲唱来,的确令人心绪婉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一曲既终,太后首先叫好称赞,又问赵祯:“六郎,如何?”
“嗯,朕虽然听的曲子不多,但这一首的确是极好的。淑妃唱得也好,比外面那些女先儿好了几倍。”赵祯说完,又问忘忧:“皇后说是不是?”
“陛下说得极是。”忘忧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把手腕上的一只翡翠镯子摘了下来交给姜兰,“这个,就赏给淑妃吧。”
梅清韵的脸色极其难看。赵祯先说她唱的比女先儿好,她林紫苏便摘了镯子打赏,他们真把自己当成卖唱的了吗?
刘太后自然看出了梅清韵的恼火,于是皱眉问忘忧:“皇后这是做什么?淑妃又不是外头卖唱的。”
忘忧无辜地看着刘太后说:“太后娘娘误会了,您不是一只教导臣妾说,后宫要和睦相处吗?这只翡翠镯子是臣妾的陪嫁,今日送给淑妃也是一番好意啊。”
“是啊母后,咱们谁也没说淑妃是外头卖唱的。皇后好心赏赐,她不受也就罢了,何必拉着个脸色?皇后跟朕一体同心,她是藐视皇后还是藐视朕呢?”赵祯说着,冷冷的扫了一眼梅清韵,又说:“你出身书香门第应该知书达理,你既为天家妾室,便理应尊重中宫皇后。今日你当着朕和太后的面对皇后无礼,是怎么个意思呢?”
梅清韵忙起身离座,跪在地上请罪:“臣妾知罪,还请陛下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