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樱被太后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哈哈哈”太后忽然爆笑起来,她指着王樱笑,然后又指着忘忧,依旧是笑,然而笑了没回会儿就开始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样。
王樱忙上前去替太后拍着后背,看着太后咳嗽的倒不过气来,脸色憋得发紫,着急的问:“娘娘,传太医吧。”
忘忧皱眉上前,一把捏住太后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中指的心膝穴。然后又对王樱说:“不要拍了,捏着这里。”
王樱来不及多想,听从忘忧的话捏住了太后的手指。忘忧又从左手的银镯里抽出一根银针,在太后的天突穴刺下去。须臾之后,太后的咳嗽渐渐地止住了。
“平时去宁寿宫请安都是好好地,从不知道太后竟然咳嗽地这么厉害?”王樱今天着实被吓着了。
忘忧来不及多说,便听见门外传来赵祯的声音,随后林逸隽,张仲桓和张陈两个御医都跟着进来了。
“怎么回事儿?刚听见太后咳得非常厉害?”赵祯疾行至近前,看见太后靠在枕上缓缓地喘息,皱眉问:“是不是又发病了?”
王樱忙回:“陛下,太后刚刚咳嗽得喘不过气来。幸好皇后娘娘及时施针,方才好了。”
“嗳!”赵祯看了一眼太后,又问忘忧:“你没事吧?”
忘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赵祯又看林逸隽。林逸隽上前给太后诊过脉,说:“太后娘娘的病在不发作的时候,脉象并没什么不妥。所以,以后在身边服侍的人应该懂得医术,随时在她病发的时候针灸缓解,在配着汤药慢慢调理。需得半年以上或可见成效。”
陈太医为难地说:“臣可以在太后身边当值,但臣的针灸之术实在不够精湛。尤其是太后发病的时候”
赵祯摆摆手,止住了陈太医的话,又看张太医。
张太医躬身说:“陛下恕罪,臣精于妇科和儿科,太后的病症还是林大人的医术更有用。”
“不行。”忘忧不等赵祯说话便立刻否决:“嫂子即将临盆,哥哥不能日夜在太后身边当值。再者,后宫内苑,哥哥身为外臣也不好日夜值守。还是我来吧。”
“不行!”赵祯立刻皱眉:“你怀着身孕,如何能当得这份辛苦?”
“陛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辛苦的。太后近身服侍的事情可以让宋嬷嬷来,臣妾也就是在太后病发的时候给她施针而已。只要仔细将养,太后这病每隔几日也发不了一次。再者,臣妾身为儿媳,在婆母生病的时候服侍在侧是应该的,这是为人妇的本分。”
“陛下,臣妾觉得”王樱想要谏言阻止,然而话未出口却被忘忧拉了一把。
“贵妃自然会为我分忧的,是不是?”忘忧笑问王樱。
王樱抿了抿唇,躬身应道:“是,臣妾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赵祯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但也不好当着张陈两位太医的面驳回,否则事情传出去,那些言官们又要弹劾皇后不贤了。
“好吧,那就暂且这样。皇后怀着身孕不可太辛苦,贵妃就多多费心了。”赵祯说。
王樱忙躬身答应:“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太后和皇后娘娘。”
赵祯心里一阵阵的烦躁,皱眉说:“这里诸事都不方便,还是收拾一下尽快回大内吧。”
忘忧感激的看了王樱一眼,应道:“好。”
于是一声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
忘忧亲自盯着四个年轻力大的宫监用软轿抬着太后出了卧松斋,然后小心翼翼的送上太后凤辇。又吩咐宋嬷嬷一同上了凤辇贴身服侍,方转身要回自己的凤辇上去。
赵祯一把拉了忘忧的手,朗声说:“皇后同朕一起,真有话跟你说。”
忘忧不好意思的看看左右,见众人都神色如常,方跟着赵祯上了龙辇。
后面的杨太妃跟裕王妃看见帝后上了车,方先后上了同一辆大马车。
坐定之后,杨太妃捂着胸口对裕王妃叹道:“你说今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我这心里总是惶惶的。”
“太妃慌什么,左右您在天子跟前没什么错处。就安享晚年罢了。倒是我这次太后忽然病发,就在我眼前倒在地上,还不知道旁人心里怎么想我呢。回去之后,要让我家王爷上请罪的奏疏了。”
“这也不至于。太后的病是陈年旧疾发生了转变,这事儿怎么怪都怪不到你的头上。何必上什么请罪的奏疏,要我说,倒是应该选一些上好的滋补品送去宁寿宫给太后补身才是。”
“这个是必须的。请罪的奏疏也是要上的。”裕王妃不经意间回头,恰好车队拐弯儿,她看见了跟在后面的贤王府的马车,忽而笑道:“说起来,有一桩事情很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