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王樱向忘忧行礼。
忘忧抬手让她免礼,问道:“她们几个都走了?”
“我让袁妈妈去叫她们礼仪规矩,让张昭仪负责监督。”王樱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办法挺好的。我们可以清净几日了。”
王樱又叹道:“贤王妃也真是的,陛下重情义,她便倚老卖老起来,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寻皇后娘娘的不是。而且还有备而来,一下子塞进来四个!”
“不管是一个两个,还是四个五个,总之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太祖皇帝最是节俭,后宫也三百多人呢。这是不争的事实。”
“理是这个理,但您的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吧。”王樱小声问。
忘忧低头笑了笑,说:“嗨!在决定进宫陪伴陛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而且,就算不是陛下,外头的那些男人又有几个不纳妾的呢?说起来,这愿得一心人的话,也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皇后娘娘是个极明白的人。其实您也不必难过,其实,咱们女子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已经是幸运了,而那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又恰好是自己的最爱,且相爱的两个人能够相守便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了。”
忘忧看着一脸落寞的王樱,想起远去蜀州的沈熹年,忍不住长叹一声,说:“说我的事儿呢,又引起了你的伤心。”说着,忘忧起身拉了王樱的手,又说:“前几日的那一局棋我琢磨出点门道来了,走,咱们去接着下。”
赵祯的风寒果然在第二天就好了,四更天的时候他悄悄地起身去上朝,忘忧还卷着被子沉沉地睡着。
“跟皇后说,等朕一起用午膳。”赵祯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姜兰和白芷忙福身答应并恭送天子离去。
出了未央宫,便有轿辇停在门口。张四平上前来请天子上轿辇,赵祯摆摆手:“朕想走一走,舒活舒活筋骨。”
“陛下昨儿病了,王相,吕相,夏相等人都非常着急。吕相跟王相又吵了一架”
“他们两个哪天不吵架?没事,左不过是为了新政的事情,一个支持朕革新,一个坚持遵循旧制。吵也正常。”
“这一次,两位大相公吵架并不是为了新政,是为了陛下的后宫。”
“嗯?”赵祯闻言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为了什么?”
张四平偷偷地看了赵祯一眼,又叹了口气方说:“确切的说,是为了陛下的子嗣。吕相说,陛下后宫空空,膝下只有一女,不利于江山稳固。说要为陛下选美。王相说陛下尚未到而立之年,不能沉溺于女色,于是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后来,王相吵不过吕相,一时气急打翻了砚台,弄脏了吕相的官袍。今儿一早天不亮,吕相就上了弹劾王相的奏折,人也在乾元殿外等着呢。”
“”赵祯忽然间不想去乾元殿了,心里琢磨着早知道这样,就继续病着好了。
“陛下?”张四平看赵祯沉默不语,又站着不动,一时摸不准该如何。
“嗳!朕觉得这头又隐隐的疼。”赵祯抬手揉了揉眉心,终究还是继续往乾元殿的方向走。
“要不,臣去传太医至乾元殿给陛下请脉吧。”张四平是个聪明人,此时已经明白了天子的心情。
“也好。”赵祯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只是朕已经让皇后劳累了一天两夜了,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劳碌。此事先不要告诉她。”
“是。陛下还是上轿辇吧。”张四平躬身说。
赵祯看了看身后的轿辇,一点头允了。
张四平一路跟随着轿辇回乾元殿,半路上又打发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虽然赵祯让张四平瞒着,但因为两位大相公争吵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事情很快就被添油加醋地传进了未央宫。
忘忧听了缳儿绘声绘色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笑问王樱:“你替我送些东西给令尊,让他消消气。并转告他,他的这份情,我林紫苏记在心里了。”
王樱忙起身说:“皇后娘娘言重了。”
忘忧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儿,而是扭头吩咐姜兰:“打发人去太医院把张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上不舒服。”
姜兰诧异地问:“娘娘身上不舒服?可是着凉了?”
“没有着凉,也没有吃坏肚子。叫你去传太医就去传吧。”忘忧说着,低头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兰的眼睛顿时亮了:“是,是是不是?娘娘,是不是有了?”
“是不是的,还得太医说了算。”忘忧温柔地笑着。
王樱也顿悟,惊喜地凑上来问:“娘娘是又怀孕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忘忧对自己的身体自然十分熟悉,但依旧说:“这月葵水未来,也总是想睡觉。说不定是月信不调呢,事情并未作准,还是等太医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