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茵淡然笑道:“你要用就只管拿去用,这也不是我的东西。”
林逸隽把匣子合上,又说:“其他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就拿去换成银子再把城郊的庄子扩一扩。天越发的冷了,再下一场雪,那街上的小叫花子们又该受冻了。多收一个就是就一条命。”
秦青茵应道:“这事儿不难的,你交给我,就甭操心了。”
林逸隽按了按匣子上的雕花纹理,低声说:“晚饭后我出去一趟,天气冷,你身体不好就早些睡,不用等我。”
秦青茵也不问林逸隽去哪儿,只点头答应着,又叮嘱:“夜里风寒,你记得把那件狐皮大氅穿上。”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林逸隽说着,伸手把秦青茵衣领旁边的一根纤细的头发捏在手里。
秋容端着托盘进门来,轻声提醒:“夫人,该喝药了。”
“好……”秦青茵接了药碗刚凑到嘴边,忽然一皱眉头抬手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林逸隽忙问。
秦青茵把药碗递给秋容,皱眉说:“没事,这几天一闻见这汤药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林逸隽二话没说伸手扣住了秦青茵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之后,他紧皱的眉头倏然展开,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怎么了?”秦青茵心里是猜到了一些的,只是尚不敢确定,也怕是空欢喜一场。
“你有孕了。”林逸隽展开双臂把秦青茵搂进怀里,低声叹道:“又不是第一次当娘,怎么还这么迷迷糊糊的。”
秦青茵伸手搂住林逸隽的腰,枕在他的肩上垂泪不语。
“好了,应该是我们的宏儿又回来了,你要养好身体,调整好心情等着他的到来才对啊。”林逸隽的声音少有的温柔。
秦青茵哽咽应道:“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将养身体,顺顺利利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恭喜主君,恭喜夫人。”秋容忙福身道喜,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以及门外的两个仆妇也都跟着道喜。
林逸隽摆摆手,吩咐道:“好了,这事儿也不宜声张,你们只管用心伺候夫人就好了。”
“是。”秋容忙答应着,又说:“这补气血的汤药是不是该换成保胎药了?”
“这些汤药自然不能喝了,保胎的汤药也不必了,等下我把自己配制的保胎丸送过来,每日给夫人一早一晚各服一粒就好了。”
秋容福身答应,林逸隽亲自送秦青茵进了卧房,又在床边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看秦青茵睡着了方才离去。
林逸隽披着一身黑袍悄然出城,在夜深人静之时出现在萍香苑后面的园子里。
半个时辰之后,同样一身黑袍的孙若雪悄然打开园门闪身进了园子门口看守屋的木门,一道橘色的灯光从门缝里闪了一下,继而被厚重的门帘挡住。
“你来早了。”孙若雪在火盆跟前坐了下来。
林逸隽看了孙若雪一眼,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直奔主题:“蓝氏身边那个叫汀儿的侍妾是你的人?”
“是。”孙若雪笑了笑,“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蓝氏平时的饮食是被她动了手脚吧?”
孙若雪挑了挑眉,说:“你的确是个敏锐的人。”
林逸隽冷声一笑,摇头说道:“不是我敏锐,而是因为她不够谨慎,幸好赵承泓身边没有精明的,否则她早就暴露了。”
“哦?”孙若雪挑眉,等着林逸隽解释。
林逸隽淡淡的扫了孙若雪一眼,说:“她身上有碎骨子的味道。”
“……”孙若雪嬷嬷咬牙,心想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蠢货替换掉才行。
“蓝氏的身体已经坏了根本,就算没有这个汀儿,她这一胎不会平安降生的。”
“你心软了?”孙若雪冷笑道,“你们林家的人都揣着一颗菩萨心。人家害了你的孩子还不够,还要害你妹妹的孩子,你还心软……”
“没有。我怎么可能心软?!”林逸隽把手里的铁箸狠狠地戳在炭火中,红红的火光映着他冷峻的眼神,令人无法直视。
“没有就好。”孙若雪缓了缓语气,又说:“你上一道奏折,让他们把皇家的护卫都撤了吧。这萍香苑的周围还是要换成自己人才放心。”
“这事儿我已经跟天子说过了,但那些护卫也要分批撤走才好。”
孙若雪淡然一笑,说:“我猜,他是不会同意的。”
林逸隽对这话一点也不意外,平静地说:“他自然要留几个心腹守在这里,这也正说明紫苏在他心里的重要。”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更看重紫苏腹中的孩子?”
林逸隽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他淡然冷笑着反问:“他自然会看重紫苏腹中的孩子。因为整个后宫之中也只有紫苏给他生了灵熙,且如今肚子里正怀着一个。我想,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对自己的骨肉无动于衷的,这难道不正说明了‘情义’之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