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27)

林与乐下意识地微微侧过脸，头发便从李应生的指尖漏了出去。

“那个，”李应生挠挠头，难得地流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他笑着，含情脉脉地望着林与乐，终于说出了排练已久想说出口的话：“师妹，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虽然在师兄停在这里准备酝酿的时候，林与乐便已经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了预见，然而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与乐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地跳。

尽管曾经也接收过一些告白，但是当面被告白还是第一次。

林与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去彼此暧昧的那段日子里，她不是没有幻想过两人会真的在一起，然而都是成年人了，应该都彼此清楚那只是一段相互接触了解的过程，随时都有可能喊停，真正作数的还是最后的那一下。

人生中还没有谈过恋爱，林与乐的确存了想要试一试的心思，可不知为何，机会到了眼前，她却忍不住迟疑了。

她闪躲了下眼神，随后又有些纠结地看向李应生。

话还没酝酿完毕，脸却忽然被李应生抚上了一只手。

林与乐愣住，僵着脖子诧异地看着他。

李应生道：“我可以吻你吗？”

说完，目光由她的眼睛转至她的嘴唇，接着便整个人倾身而下。

林与乐脑子翁地一声炸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挣开李应生的手，然而唇上到底还是沾染了一丝陌生的、温热的、其他人嘴唇的气息。

一触即分。

林与乐踉跄地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李应生显然也没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走向，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扶林与乐，可动作到一半，由于林与乐又站稳了，便只好尬在半空中。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

唇齿间的感觉，很陌生，很清晰。但留存在林与乐脑子里的印象，就只是一次物理性的接触——有些潮湿、有些软、然后又有些温热。

她脑子里一团乱，甚至没等师兄反应过来，便扭头朝车站快步走去。

李应生反应过来，也忙跟上去。

车站人很多，不少情侣也都在等车回学校。

李应生不想搞得动作太大，只好跟在林与乐身旁，小声道：“对不起啊。”

然而林与乐没搭理他，甚至可以说压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李应生又说了好一些道歉的话，甚至还伸手来想替林与乐拿包。

但林与乐马上就躲开了，眼睛里写满了抗拒。

李应生有些狼狈地收手。若是在其他人少的场合，他可能就要再纠缠下去了，可此刻四周都是人，李应生也只好忍住，沉默地站在了林与乐身旁。

好在，车马上就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因为没有座位，两人再一次站在了后门口。

林与乐站在门的左侧，李应生没敢靠太近。

后面有情侣陆陆续续上车，汽车发动时，林与乐因惯性踉跄了一下，李应生立马讨好似地伸手去扶她。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他扶，林与乐也不会摔跤。

因为，林与乐很快就躲开了他的手，也没说谢谢，也没有看他，只木着脸看向窗外。

李应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他感觉到，四周好似有人偷看他们，他不自在地别过脸，没再有其他动作。

一路无言，两人下了车。

林与乐没等李应生，自顾自地便一个劲往前冲。

看着她的背影，李应生也忽然有些累了。

他在干脆走掉还是送她回宿舍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选择了后者。

他追上去，沉默地跟在林与乐身后。

最后，谁也没有说再见。林与乐头也不回地刷卡上了楼，好似身后根本没有李应生这个人。李应生也没多说什么，沉默地看着人上去，便转身就走。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回到宿舍，李应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很久，才木着脑子，掏出手机点开了王者。

他很久没有打王者了，光更新就更新了五分钟。

好在他脑子里一团乱，也不介意等。

因为已经毕业了，宿舍里压根没其他人，他留宿也还是老师帮他申请的。

如今这一块，一路走来都是空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

李应生迫切地想找点人说话。

也是赶巧了，腾讯爸爸这会像是能听见他心声似的，十分慈爱地给他匹配到了两高中生。

他之所以知道是高中生，是因为，那两小朋友似乎忘记自己开的是全麦了。

“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上课？”声音亮一点的小伙子说。

“我退学了。”另一个声音稍低哑的男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