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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甜(236)

作者: 岿白 阅读记录

她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回忆刚才孙斯尧说的一句话。

俩酒鬼胡说八道得太走心了,孙斯尧用脑袋碰了碰陶听言的脑袋,说“你太好啦难怪我喜欢你”,接着呵了声,低声跟了句“可怜老斜碰上个狠心的”。

收拾到后头,何缈突然停下擦桌子的手,看着锃亮的桌面上倒映着自己平静的脸,她不自觉地垂了下眼,低声喃喃:“是挺狠的。”

收拾完后,她回卧室洗了个澡,睡前她去厨房喝了杯水,还没出厨房呢,突然听到客厅里有一丝不大不小的声响,像是有人走路不小心踢到沙发发出的声音。

她以为是谁起来了,喝完水走出厨房,客厅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说起来昨天她半夜从梦中惊醒过一次,也听到了客厅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当时以为是孙斯尧来着,并没在意,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昨天后半夜的记忆结合刚才那道细微的声响,令何缈忽然觉得有些瘆瘆的。

这屋不会闹鬼吧。

何缈搓着胳膊上慢慢爬起的鸡皮疙瘩,关了灯,不作停顿地进屋去睡了。

可能是今晚吃火锅给自己调的蘸料调太咸了,何缈半夜又渴醒了,她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准备再次去厨房喝水。

她刚迈出客厅一步,余光扫到什么,整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距离主卧门外有一段距离的阳台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短袖,身形看着极为瘦削,下身是一条米白色的直筒工装裤,坐着的缘故,裤身抻着,露出一截脚脖。

阳台的灯没开,他几乎隐没在暗色里,只有客厅照过去的光勾勒出他大概的轮廓。

何缈的余光之所以能瞥见那儿有个人,除了那条明色的裤子外,就是他指间猩红闪烁的烟头。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孙斯尧半夜酒醒了,回忆起自己醉酒时和陶听言唱的那出“二人转”,跑阳台上来自闭抽烟了。

“孙斯尧?”她试探着叫了声,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像是怕她再继续靠近般,那道身影抬起手,一只手的中指抵上一只手的掌心,朝她做了个停步的手势。

何缈停下脚步,问:“你酒醒了?”

黑影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声音很低很哑,像是嗓子里积了口没来得及喷吐的烟。

这间屋子除了鬼,也不可能再有第四个人,对方既然已经出了声,何缈也就不作他想了。她去厨房喝了杯水,进主卧之前和黑影说了声“早点休息”,然后把客厅的灯留着了。

第二天起来,何缈敏锐地察觉到,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不太对。

她走哪儿陶听言跟哪儿,而孙斯尧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特大音效打游戏,时不时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投来一瞥。

然后陶听言的眼神就在目之所及内胡乱一通瞄,除了不瞄沙发上那位。

这可把她愁哭了,郁闷地跟何缈咬耳朵:“你说他昨儿到底断没断片啊?”

何缈说:“我帮你验证一下?”

陶听言:“啊?”

陶听言刚想问怎么验证,何缈已经开口了:“孙斯尧,你昨天半夜是不是醒来到阳台抽烟了?”

陶听言:“啊?”

何缈眼见着孙斯尧玩游戏的手蓦地一顿,然后也没抬头,只是听似轻巧地“哦”了声:“是啊。”

“看到没?”何缈转过头对身边的陶听言说,“这位比你还心虚。”

在陶听言一脸懵中,何缈补充:“昨天半夜我起来喝水,见他酒醒了在阳台上抽烟。都自闭成这样了,像是断片了么?”

陶听言眨了眨眼,片刻后,才轻轻地“啊”了声。

临近中午,毛遂自荐的莫司机又上门来了。

陶听言他们下午三点的飞机回淮西。

莫闻北带着他们去吃了顿大餐,然后把他们送到机场。一直到过安检前,陶听言和孙斯尧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跟同极磁场似的,不论是眼神还是肢体碰上,顿时就能自动弹离对方。

何缈觉得,这两位,把一条冤家路窄的道儿走成了双向奔赴。

时间永远能赋予人惊喜。

准高三生的暑假都不长,好像只是在夏天的午后打了个盹儿,再睁眼时就成了被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的高三生。

夏去冬来,冬去夏又至,上一秒还在课桌前埋着头疯狂刷题,下一秒一抬眼,教室黑板上高考的倒计时只剩个位数。

何缈的高三过得很不轻松。

由于政策限制,她没法在北京当地高考,高三下学期刚开学那会儿,何建邦跑了很多地方,走了很多的手续和流程,再次给她办理了转学。

不过这回她再也没有那种突然一脚踩进一个全新世界的空茫感了,她抓紧一切能抓紧的时间,做好上战场前最后的武装。这个学校的教材和她之前学的教材差别不是很大,基本互通,她吸收、整顿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