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朝阳(166)

也就是那时, 陆清照看他, 把他揍得像软包子一样可怜。

陆妈妈的手很粗糙，她亲切地说道：“我炖了鸡汤，好喝吗？”

“我……没喝。”

陆妈妈叹息道：“陆清这孩子, 怎么忘记了？”

霍朝阳听见陆妈妈在责怪陆清，立马说道：“我想把鸡汤留在中午。”

霍朝阳喝陆妈妈坐在院子，他拿起小刀刮土豆皮，动作有些不熟练，惹得陆妈妈大笑。

“我来就行，你别伤着自己的手。”陆妈妈说道。

霍朝阳立马摇头，“我又不是小孩……”

休闲的午时，阳光懒洋洋，蝉鸣响彻整个山谷，他看见小路边飞舞的白色蝴蝶，心情变得愉悦。

“阿姨，我看见陆清的荣誉墙了。”

陆妈妈笑得更加灿烂，脸上满是自豪，“我们家陆清一直很乖。”

霍朝阳点点头，“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有学习能力。”

陆妈妈开心地说道：“阳阳也很厉害。”她粗糙的手很快搞定许多的土豆，花布围衣让她的笑显得亲切。

霍朝阳尴尬地笑着，想到自己期末成绩一塌糊涂，心虚地看着土豆。

“那些金色的奖状都是陆清从小学到初中获得的，老师一直说她很厉害。”陆妈妈高兴地夸奖陆清，心里满满都是自豪。

霍朝阳想起那张奇怪的白纸，本来一开始以为是陆清写出来刺激自己的，但字迹也不是陆清的……

“阿姨，那张白纸呢？是什么？”

陆妈妈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闷地叹息，又勉强地笑着：“那张白纸很有特殊意义。”

霍朝阳瞪大眼睛，“特殊意义？”不会真是陆清写来刺激自己的吧？

陆妈妈又自豪地笑着，“对，那是初中同学写给她的。”

“卧槽！”霍朝阳忍不住放声大叫，“谁这么大胆？”

陆妈妈颇为自豪地看着霍朝阳，手依旧熟练地削土豆皮，微黄色的土豆滚进年代久远的瓷盆中，她说：“初中的时候，我们家娃儿比较腼腆，不会与同学相处。班里的男娃娃调皮得很！他们合伙欺负我家娃儿……”说到此处，陆妈妈语气不由降低，满是伤感。

“这白纸上的话是他们写的！”霍朝阳立马明白，他捏紧土豆，胸口闷闷，热烈的阳光照得他火气更盛。

陆妈妈立马展露微笑，“对啊……”

霍朝阳疑惑地看着她，“他们写的……”

“他们一开始欺负我的娃，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娃洗澡的时候，我看见她背后移到清淤，像是棍棒打出来的。”陆妈妈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土豆，那道清淤仿佛还在，刺痛她的心。

“清淤……”霍朝阳见陆妈妈如此伤感，他不敢想象是怎样严重的清淤。

“那天我问她，阳阳知道她要强，有事都是自己憋着的……”陆妈妈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她……她没说……我看见娃娃手臂上也有伤痕。”时至今日，她回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禁落泪。

霍朝阳猛然心痛，他怔怔地盯着陆妈妈，沉默沉默，仿佛那些棍棒打出的伤痕是属于自己的……

“后来，我跑到学校去问，老师却说什么都没发什么。我虽然没读过书，可我又不傻，我娃就算摔跤也不会有这么多伤痕！”

“我……我那时候就悄悄在教室门后悄悄地看着她，她很认真地看着黑板，没有发现我。”陆妈妈用粗糙的手擦去泪水，“下课，我看见班上的男娃娃把自己的饭菜倒在她的桌上，嘻嘻哈哈地笑着……”

霍朝阳一愣，即使在热烈的阳光之下，他脸色也是苍白的。

“还有很多，我看见他们把脏东西扔在她的位置。”陆妈妈继续说，“那么明显，老师居然说看不见……我是个没文化的，可也容不得自己的娃受委屈。”

陆妈妈微微抬头，阳光让她的眼泪蒸发，“这是我第一次去护着我的娃，就算赌上所有东西，我闹到老师面前，闹到他们的爹妈面前，闹到校长面前……”

霍朝阳想起那张纸上侮辱的话，又看见面前的母亲眼眶中含着泪花，心中作痛，“你……抱歉。”

陆妈妈笑了笑，“好在我的努力没有白费，那群男娃娃来嚣张办公室道歉，一起写了一封道歉信，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在欺负我的娃。”

霍朝阳愣愣地看着陆妈妈亲和自豪的笑容，“道歉？他们……”

“对，那张白纸就是他们的道歉！”陆妈妈把刀放下，高兴地说道：“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娃娃。”

霍朝阳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那张纸上明明写的是……

陆妈妈看着霍朝阳震惊又奇怪的表情，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阳阳，我没怪你，你那时候也只是一个孩子，陆清又打你，你不喜欢她，很正常的，我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