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以后再喝也不迟。
只问着她:“身体好些了吗?”
孟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那头差点就要埋到桌上了,“没事了。”
显然好像不止是她紧张,沈夜澜好像也紧张,话都比平日里少了许多,两人默默吃饭,然后洗漱休息。
床铺很大,孟茯先一步躺到里面,隔壁传出沈夜澜沐浴的水声,她想着头上的喜帕刚被揭开的时候,看到沈夜澜一身俊朗翩翩的大红袍子,满脸都是神采飞扬,他今日很高兴。
所以娶自己这事儿,不算勉强他吧?
孟茯想着,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白天又一直折腾,竟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沈夜澜沐浴出来,见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孟茯,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有些话要交代她呢!本来是打算跟她交代完后,就马上启程去南海郡。
可见她给自己留出来的床位,鬼使神差地躺了上去。
身旁,咫尺再近的是孟茯香软的身子。属于她特有的带着些药草清香的香味,时不时地飘过来。
这香味和她的笑容一样,让人特别容易觉得平静,又觉得温馨。
这时,梦中的孟茯忽然朝他滚了过来,沈夜澜连忙将手臂抬起。
这下正好,她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了。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沈夜澜只觉得才眯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随从的声音。
天快亮了,他须得启程了。
孟茯醒来,那已经是天亮了,若不是入目的还是这一片喜气洋洋,她都有些怀疑,昨日到底是做梦还是成亲?
而且枕边空荡荡的,半点余温也没有,让她也不知道昨晚沈夜澜睡下没?还是昨晚就走的?
外头的玲珑听到她起床的声音,也就敲门进来,将沈夜澜的信递给她,“三公子天不亮就启程了,晓得您怕耽搁少爷们读书,他又要不停歇地赶路去南海郡,所以便没叫您。”
孟茯拆了书信,信里沈夜澜让她就继续住在书院里,等过这大半月,书院放假了,就带着孩子们去南海郡找他。
孟茯想着也正好,这一下变成了夫妻,她一时半会儿也习惯不了,如今沈夜澜先去南海郡,倒给了这么一段时间做缓冲期。
当下将信笺收起来,“也好,那秋梨坊的那处铺子,你得空了去牙行给我挂个牌子,出了吧。”
玲珑应下,要伺候她更衣。
孟茯吓了一跳,“你干嘛?”
“伺候您更衣啊,这都成亲了,您就是夫人,我是侍女……”玲珑看着孟茯的眼神,没敢将话说完,一面松开她的衣裳,“那行,我一会儿给您梳头。”
梳头这事儿孟茯倒没拒绝,她实在不擅于梳头。
公婆不曾见过面,还远在南州,自然无敬茶一事,所以收拾完了便是用早膳。
这是书院里一处专门隔出来的小院子,萱儿早就等着。
此时也不过是卯时二刻罢了,孟茯没见若飞兄弟俩,有些担心,昨儿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呢。“你哥哥们呢?”
萱儿回道:“卯时一刻没到,就有早课,他们上课去了,让阿娘不要等早饭,他们自会去食堂里吃。”
母女俩吃完了早饭,就有先生家属来请安。
孟茯这才晓得这满书院先生们都是沈夜澜的小辈,她被一群年纪比自己大的夫人们围着叫小师娘小师奶奶……
一直到下午,才散了去。
接下来的日子都要住在这里,但因怕影响学生们上课,她也不好去闲逛,所以便让若飞若光下午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去藏书阁里拿些医书过来。
有着这些医书打发日子,平时给这些先生家的女眷们调一调身体,时光也就快了不少。
眼看着已经到了六月中旬,书院里也要放假,结束这一学期的课程。
孟茯这里也收拾行李,准备南下南海郡。
船只的事宜,是沈大人那里给安排的,到底如今孟茯是实名三弟妹了,他来负责是理所应当的。
孙大这几天正将那卖皮革的摊子收了,打算跟韩宣云往北上去,所以两个孩子仍旧跟着若飞若光做书童,于是他来道别。
今儿是最后一日,还没下学,所以他先过来给孟茯请安。
他来了便要磕头行礼,孟茯忙叫玲珑让人起来,喊他在一旁坐下。
可孙大死活不坐,就在原地站着,“孟大夫的恩德我是如何不敢忘了,如今跟着韩公子去北上,也不知几时会去南海郡,那俩混小子就交给孟大夫了,若是不听话,要打要骂随意您处置着。”
俩孩子跟着若飞若光在书院这些日子,学了不少,连气质都变了。
让孙大越发坚定,让孩子继续留在孟茯这里,不管怎样,将来都比跟着自己要出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