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澜见她说得个滔滔不绝,听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既如此,既然这福贵洞是衙门里开辟出来的,那么长一条暗河,还不晓得要花多少银子买夜光石呢,从里面路过的船只我们可以收费,但收费不高,少不得有不少小船进来运货,可外面的停泊位置又不够,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挤在洞里?”
到时候在用独木舟中转,这样福贵洞里还不晓得要堵成个什么样子呢。
于是便问着孟茯,“你说这样行不行,我再将这运输的门槛提高一些,但凡想要从这福贵洞里运输的船只,都要交一大笔银子入册登记,怎样?倘若不愿意登记的,便要运送一次交费一次,而且价格会稍微比你所说的贵一些,如何?”
孟茯听出来,这特么还要给船办牌照啊!当即忍不住拍手叫好,“妙啊,就这样,到时候真有那没有在衙门里登记入册的船只,你只管高高收费。”
夫妻俩这里商议着,又说海鲜市场的门脸。
孟茯提议着,“既如此,你回衙门里找同僚们商量好了,就可以在衙门口贴告示了,正好现在城里的商贾们最多,他们瞧了,自然会去买门脸。”
“拿什么卖?”沈夜澜觉得孟茯说得有些上头了,那黑牡蛎村的乱石滩连洞口都还没扒出来,她倒好,现在就要嚷着卖门脸。
“当然是卖门脸,难道你想等修好了再卖么?那时候这一波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难道叫本地人去买吗?”本地也没几个有这闲钱,肯花那么一大笔银子买的。
一面与他解释着,“虽还没修,但是咱们要趁着人多抓热度啊,也好叫这些商人们晓得,南海郡为了能让海鲜从朱仙县运送出来,花费了多少心思和怎样大的决心,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南海郡这是打着可持续发展的态度,而不是只做这几个月的生意啊。”
不管如何,就算是福贵洞那里要割一波韭菜,但也总比他们去禹州运海鲜要划算得多啊!
而且这里的海鲜不但不比禹州差,甚至比禹州还要肥美。
沈夜澜听到她这话,忽然十分认真地打量起孟茯。
孟茯被他这目光看得很是不自在,“你这样看我作甚?”
“我觉得,你没做大夫果然是对的,你天生就该做这生意,但凡是有芝麻大的利润,你都看得死死的,一点没有漏掉。”沈夜澜忍住笑说道。
孟茯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夸我么?”她当初原本是不想学医的,更不想做什么妇科大夫,奈何听了亲戚劝,说这学医好就业……
言归正传,问起孟茯到底想在那里做什么个生意?又要多宽的地。
没曾想却听孟茯说道:“那么多人,吃了总要上茅房,我当然是修茅房啊。”
沈夜澜刚停下笔,倒了一杯桂花凉茶,啜了一口,听到她的话险些给喷出来,“你说什么?”建茅房?他听错了吧?
却见孟茯一脸认真,“就是建茅房,你想那么多人,总不能都随地大小便吧?我就专门修一处茅房,但得收入如厕。”
这收费如厕,京城里也有,但是沈夜澜不知道孟茯在这种地方建茅房,能不能回本都是一回事。
但见她兴致勃勃的,也不好泼她的冷水,“也行,不过我建议你在考虑考虑。”
有什么可考虑的,孟茯已经打定主意了。
隔日一过了早饭,沈夜澜去了衙门里,孟茯拿着玉玦去问惠德,“您还记得那个送书的小书生是个什么模样么?什么年纪了?”
惠德见她将玉玦拿着来问,有些担心,“怎的,那些个书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么?”说罢,忙不迭后悔起来,“早知道我该先检查一回的。”
孟茯忙摇着头,“这倒没有,只是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有缘人。”孟茯说着,见着这厅里也没个旁人,只将自己那块玉也拿出来,“您瞧,这是我自己的,我祖父留给我的,说是我爹娘留下的,花样和这块一模一样呢。”
惠德闻言,拿起来仔仔细细对比了一回,还真真是一模一样,就是质地有差别罢了。
孟茯的身世他也晓得,是梨花镇上孟大夫的孙女,至于那孟大夫的儿子媳妇,倒不曾听说过,所以便道:“你莫不是怀疑,你爹娘还在,这个拿玉玦的小书生,是你兄弟?”
孟茯的确想过有这可能。
不都说那场大火里,玉妃和两个孩子都没了踪影么?
可能是大火下成了灰烬,也有可能像自己一样,还在世。
惠德拿着玉玦,仔细回想了好一阵子,又侧头过来看孟茯,然后朝她道:“你将那额前头发撩起贫僧瞧一瞧。”
孟茯照做了,惠德眉头拧在一处,“别说,还真有几分相似。”心下一时后悔,“怪我,当时怎就不仔细问问,他是何处人,家里都有些个什么人呢!”明明人和他在地母庙里歇了一个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