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亲李稷那一次呢。”陈元脱口而出,说完咀嚼的嘴一顿, 意识到这话不对,赶忙纠正,“是从前的陈元干混账事。”
陈章老爷子面色变得不太好看,似乎是想起陈元轻薄李稷那事,他眉头拧着, 很不悦地看向陈元:“这两年跟二殿下走得倒是挺近。”
陈元咽下嘴里的猪蹄,含糊道:“表兄弟嘛,我跟李耿走得也近。”
陈章沉默了下,似乎有想说的话,但没说出口,只道了句:“少跟他们走得太近。”
“为什么?”陈元啃着猪蹄一脸不解。
陈章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轻哼道:“你可半点不随你父亲在朝堂上的能力。”
陈元一笑:“爷爷,父亲他老奸巨猾……”
“嗯?”陈章扬起眉毛,尾音拖长。
“不对不对,是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行了,少耍嘴皮子,”陈章提起酒壶,倒了杯,小酌一口,又哼一声,“总比你到处惹是生非来得强。”
“最近我没惹事吧?”陈元放下手中的猪蹄给老爷子斟酒,“爷爷,自打那次我全改了,这两年,逢人见了我都说我变得不像我了。”
陈章端起酒杯又喝了口,慈眉善目的把陈元一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假不了。”
陈元不服气:“您这么说可让孙子冤死了,您说我这两年这么乖巧听话,图什么呀?不就图爷爷您的名声嘛。”
“少给我扯蛋!怎还关乎我的名声了?”陈章将酒一饮而尽,指了下空酒杯,“倒。”
“酒不要贪杯。”陈元将酒杯酒壶拿到一边,给老爷子倒了杯热茶,又夹了块肉和蔬菜,“多吃菜对身体好。”
“你少气点我,比多吃几口菜强。”
陈元叫屈:“爷爷,您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气你了?”
“这第一,跟皇子走得太近;这第二便是擅自做主答应陛下去北丘国。”
陈元眼睛乌溜溜的转了转:“那我不去北丘国便是了。”
从牢里出来,陈元想着李稷豁出去的话,就顿觉浑身烧起来,再想想他那双紧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进了他心里,让他迈不动脚,莫说是去外国了,就是跟他分开片刻,都挂念的慌。
“不去了,真不去了。”陈元看着陈章继续道:“吃完饭我便进宫找陛下说清楚。”
陈章眼一横:“说去的是你,说不去的还是你,你当陛下是什么?”顿了顿,叹一口气:“去吧,出去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也好。”
“嗯?”陈元疑惑,一头问号,“爷爷,您这是气话?”
“什么气话?是同意你去北丘国了。”
“啊?”陈元更是一头雾水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没醉吧?”
陈章抬手拨开了陈元的手,脸一板:“混账玩意,我好不容易同意你去了,你可别再找抽。”
陈元眉头一皱:“爷爷,我怎么让您给说糊涂了,您方才怪我答应陛下去北丘国,这会子又同意,什么意思,咱能说清楚嘛。”
陈章跟着皱眉头:“怪是要怪,同意也是同意,就这么个意思。”
陈元:“……?”
短暂懵逼,陈元嘟囔道:“合着你拿鞭子抽我全看心情。”
这顿饭吃的陈元无比郁闷,他不愿意出国了,家里头的人又让他出国。不过是一晌午的时间,就都变了主意,真让人捉摸不透。
回了自个屋,陈元往榻上一歪,拧着眉问石坚:“石头哥,老爷子和我阿娘阿爹他们这是怎么了?”
“从京都到哪儿,你都是主子,”石坚擦着他心爱的大刀,“不过是换个地儿作威作福,想必老爷他们是想明白了。”
“……”陈元朝石坚投了个白眼,摸摸自个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撑死了,不知道他能吃饱喝足吗?”
“她是谁啊?”大夫人走了进来,笑着问。
陈元坐起身,笑着道:“阿娘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来自己儿子这儿,用不着通报。”大夫人坐下,偏头看着他继续问:“方才你说得她是谁?哪个她?”
“李稷啊,”陈元想都不想,“他在牢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怎么着都不比在家里,本就瘦弱,到了那种地方,怕是要经常饿肚子。”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有两分嗔怪的意思:“从书院回来,见天的往他那跑,你不是才给他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担心成这副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
话到此,大夫人住了声,面色又难看了两分,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想惹陈元不快,便岔了话题:“阿元,你想留在京都是吗?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成亲吧,成了亲,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将你派去那北丘国,你说好不好?你三姨娘兄弟媳妇家的凤儿跟你年纪相仿,长得出挑,人品更是没得说,还读过书,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早先是要进宫的,可她偏偏看中了你,你看,这样的好姻缘,你不要可是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