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只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什……您说什么?!”
春君细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圆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我还需要向你报备?”
“银河和你们是不同的,”他好整以暇道,“她是我喜欢的人,自然要小心对待,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对她颐气指使?”
春君伸手向银河:“过来。”
一抬头,却看到银河满脸惊恐:“……你在震惊个什么东西”
“你打算叫我一个人整理屋子?”沈银河不可置信地点着自己,“这少说也有三室两厅了吧?就我一个人?你咋这么能呢?!”
春君:“……”
“你……!”他实在忍无可忍,“这重要吗?!我刚才可是向你告白了!”
“告白个p!”沈银河不甘示弱,“都没有经过社会鞭|打的小毛孩在那里嚷嚷什么情情爱爱!你以为我会陪你玩过家家吗?”
她抄起玉筷,夹了一筷菜塞入春君口中:“闭嘴吃饭!”
春君:“唔YG)#&¥H!”
侍女简直目瞪口呆:“你……你怎么能对春君如此粗暴?!”
闻言,原本愤怒挣扎的春君忽然又改了态度,一把抱住沈银河的手臂,恶狠狠道:“我就喜欢她这么对我。”
侍女:OAO!
“……别玩了,”沈银河抽出手臂,她感觉自己像带个巨婴的心累老母亲,“快吃饭吧。”
筷子移到桌前,沈银河思索像春君这么大的男孩都比较爱吃肉菜,想夹点肉,可放目望去,满桌竟全是素菜,好不容易找到唯一一叠红烧肉,正可怜巴巴地挤在角落里。
她一时无从下筷:“emmmm……你不喜肉?”
春君的脸突然一沉,而这次轮到绯衣抢先开口,略带愤愤道:“春君禁止杀生,平时从不碰那些荤腥,要不是你吵着要添肉菜,王夫人又怎会特意让厨子添一份肉?!”
沈银河:满头问号.jpg。
她什么时候要求吃肉了?
“咳,”春君以拳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道,“你忘了吗?昨晚半夜还在梦呓想吃肉,所以我今早特意让厨子准备了一份。”
沈银河:“啊这……”
是她辟谷太久,以至于想吃肉想发疯了?她陷入对自己的深深疑惑中,春君见状忙把筷子塞入她手中:“我们继续吃饭,这碗肉留着你等会吃。”
转头又驱赶绯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还不快下去?!”
绯衣嘴角一撇,委屈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啪嗒啪嗒往下掉泪,但她不敢违逆春君,只能委委屈屈地一福身:“绯衣告退。”
春君一直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似乎在期盼什么,等绯衣的身影终于消失,他回过头,两眼亮闪闪的:“快点!”
沈银河:“……啊?”
“快给我吃口肉!”春君急道,“好不容易弄来一点,你想急死我吗?!”
沈银河:“……”原来你还是喜欢吃肉的啊。
她无奈地给春君弄了一小碟,期间还因夹的肉太小而被他臭骂一顿:“怎么就这么点!扣扣搜搜的是个人吗?”
沈银河:我TM看你才不做人。
那碟浓油酱赤的肉被送到春君面前,后者似乎没看到上面冒着的腾腾热气,直接往嘴里塞,果不其然被烫得连连直跳,却还是满足地长叹一口气:“真好吃……”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如何吐槽的沈银河:“如果你想吃的话,让厨子准备一份不就好了吗?”
然后她看到春君漂亮的眼忽然暗沉下来,冷冷哼了一口气:“你没听到绯衣的话吗?‘春君不喜杀生,平日从不碰荤腥。’”
他这种仿佛把自己摘出去的说法实在很古怪:“但你不就是春君?”
少年一顿,随即才道:“你说的没错。”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慢慢将瓷碟放回桌上,身子朝后倒去:“所以我真是……太讨厌自己了。”
他的眼中沉淀着某种深沉厚重的东西,沈银河看不明白:“为什么?”
“别问太多,”春君坐起身,“好奇心会害死猫哦。”
“把红烧肉拿走吧,”玉指朝肉的方向点了点,表情如同一只厌倦的猫咪,“腻了,不吃了。”
沈银河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过去,刚端起红烧肉的碟子,屋外闯入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春君!”
春君懒洋洋地朝她瞥了一眼:“母亲?你……”
他还未说完,王夫人视线扫到沈银河手中的红烧肉,一瞥春君嘴角的痕迹,登时大怒:“你这个不孝子!”
“啪——!”她竟冲过去,用力打了春君一巴掌。
下手之狠,春君的头都侧了过去,他低垂着头,任由碎发盖住表情,良久,冷冷笑了一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