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爸爸也坐在位置上,同桌一直往这边看,还偷偷跟庄玉林说:“你妈妈好好看啊,我以后娶媳妇也要娶这样漂亮的,我喜欢烫卷发的。”
庄玉林斜倪同桌一眼:“你太善变了,以前还说喜欢直发的。”
哼,跟他不一样,他只喜欢穿长裙子,白衬衫,戴绿发夹的女同志。
有老师一间一间的通知,让班上的老师带着学生和家长下去。
操场上已经按班级摆好了凳子,家长按一个班一个班的坐就行,校长是最后到的,带着几位老师上了台,接了喇叭,开启了全校大会。
全校大会的宗旨是什么呢?是打鸡血,惯鸡汤。
校长说了,“只要读过了这三年,考上中专,就能迎来了一个光明又崭新的未来,哪怕没考上,也是有知识,不当文盲的了。”
“苦一苦,苦一时,福一世。”
“年轻不吃苦,老了没有福。”
校长说得振奋人心,让来开会的家长们心里也火热,都坚定了想法,一定要让家里的孩子考上中专。
在陈夏花他们四周的家长拍得手都红了,脸上十分激动。
陈夏花不好不合群,也跟着拍了几下,陈老板现在也是正经的生意人了,场面上的事她还是会看的。
从刚开始的学着去卖货,最开始还有庄民国带她跟福嫂子半天,后来所有的货都是她们一家又一家跑出来的,嘴巴都说干了往外推的,刚开始那话还说不出来,跟人卖东西,觉得害羞呢,觉得不好意思,都跑多了嘴皮子练出来了,话也练出来了。
跟县里、省城供销社也是这样,最开始都是他们两口子去,庄民国有正经工作在,后边都是她去跟供销社的经理交涉,县里的还好,齐玉大姐男人是县里供销社的主任,都是熟人,好说话。
省城那边的经理就不一样了,他们跟其他厂子有往来,他们去那是分一杯羹,那位经理也经常没个好脸,后来是什么呢?是他们作坊的东西火了,省城的经理没法子才开始大量在他们作坊定购。
陈夏花去打广告,也是想给作坊多找几条路子,省城那边供销社合作起来不痛快,请人办事都要先送个礼,这在农村都这样,他们每年也给这些经理、主任送了年礼的,人家齐玉大姐两口子收得高高兴兴的,省城那边的经理还摆了脸色。
觉得他们送少了呢。
其实做生意久了,该怎么做生意,陈夏花心里也是有点数的,她从一开始的“销售员”到现在管作坊,作坊都开了六七年了,就是学也学了三成了。
在管作坊上头她借鉴不了,要差点,但在外头做生意,怎么找路子,她在省城、县里到处跑,跑了这么几年了,怎么都有点门路。
他们锦绣作坊刚成立,大儿子庄玉林才九岁,现在都多大了,现在都十五了。
三妹庄蓝家的韩媛媛那时候才四岁,现在都小学三年级了。
人家读书都还有长进呢,她当了好几年老板还能“倒退”不成。
庄玉林兄弟就站在“好妈妈”身边,一边一个身板笔挺的少年郎,校长讲完了话,还有人看着他们,问陈夏花:“你是他们妈妈吧。”
“这兄弟俩真俊,以后上不上中专啊,我家的要上,他们同学都考上了,去了学校以后还有伴。”
陈夏花摇头:“他们爸爸想让他们读大学。”
“读大学可不便宜,再读下去,得□□年,毕业都多大了,读了中专出来就行,毕业了就分配,当两年“干部”就到年纪了。”
什么年纪,结婚的年纪。
有中专在前头,现在读大学就不吃香了,尤其是农村的,基本上读书的家家都准备以后去考中专,没有人选择去考大学。
主要是诱惑实在太大了,免学费给补助,包分配,城市户口,干部身份。
庄民国就有工友家的孩子考上了中专,还同时考上了高中,但家里没人支持去读高中,最后选的还是中专。
他们工友当时还炫耀呢,“再熬三年,我家的出来就是“干部”,领工资了。”
这就是那时候的风气,读高中比不过读中专。
学生下午还要读书呢,家长开了会就走了,陈夏花往他们兄弟俩手里一人塞了一块钱,叮嘱他们好好吃饭,也赶着回去了。
庄民国下午送了砖就回来的,他今天回来得早,还问起了学校的事。
陈夏花挑了点来说。
庄民国说:“就说考中专的事?”
陈夏花回来已经换过了衣裳,头上的、手上的都取了,“大头就是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