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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191)

作者:来自远方 阅读记录

这人姓贾,该不会和贾南风有关系?

不过,贾南风之父祖籍平阳,和在凉州的姑臧完全搭不上边。

那是远亲?

桓容思绪乱飞时,钟琳突然“啊”了一声,面上惊讶难掩。

“孔玙?”桓容转过头,表情中带着疑问。

“明公,仆方才想起姑臧贾氏。”钟琳看向贾秉,正色道,“郎君祖上可是魏寿乡侯贾诩贾文和?”

“正是。”

啥?!

见贾秉点头,桓容控制不住的瞪大双眼。

贾诩?

那个先事董卓,后归张绣,最后归顺曹操,身为曹魏开国功臣,被拜为太尉的三国猛人?

咕咚。

桓容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正史他了解不多,但在演义中,贾诩可是算无遗漏,和鬼才郭嘉并列的谋士,有毒士之名!

纵然眼前不是本人,桓容也感到一阵阵心跳加快。

捂住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小心脏,桓使君很没有真实感。虽然说要捡漏,可没想到是如此大漏,还是主动上门!

视线扫过跟在贾诩身后的男子,知晓他们是贾诩的从兄弟和外兄弟,桓容的耳边仿佛奏起了交响乐。

大漏主动上门不算,更要买一送二。

借助长袖遮掩,桓容狠掐一下大腿。

果然是物极必反,倒霉到极点就要开始走运?

“明公。”钟琳忽然开口。

“孔玙何事?”桓容转过头,嘴角咧到耳根。

“形象。”钟琳抖了抖嘴角。他不想吐槽,真的不想。

“咳!”

桓容咳嗽一声,总算不再笑出八颗大牙,活似走路捡到金子。

不过,今天的运气和捡到金子没什么区别吧?想到这里,桓容不觉激动,笑意染上眼底,嘴角再次禁不住的上翘。

钟琳默默转头,眼不见为净。

贾秉对桓使君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仅是风闻桓容行事,并未亲眼见到,如今来看,传言很不可信。不提其他,以桓容的性格,压根不像能做出“水煮活人”之举。

可惜这个结论很快将被推翻,快得超乎贾秉想象。

届时,某个大漏会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起来无害的狸花猫,一爪子下去照样能要人命。

贾秉被请到火堆旁,细述永嘉之乱后,贾氏渡江的种种。

别看他现下落魄,盱眙附近的流民帅多少都承过他的“人情”。不说一声令下群起响应,为桓容做个说客,各方招揽人手却是绰绰有余。

“使君如要掌控幽州,需当握有临淮。而要握有临淮,盱眙城内的官员一个都不能留。”贾秉道。

他不怕这番话传到别人耳中。传出去才好,才能表明他是真心投靠,没有任何保留。

桓容眨眨眼。

他以为自己够狠,没想到这位更狠。

该怎么说?

不愧是贾诩的后代,出手就放卫星。

与此同时,典魁带着健仆和私兵赶着两辆大车,一路走到流民搭建的草棚前。

火把熊熊燃起,成排插入地面。

车板陆续掀开,露出满载的海盐和粟米。

流民被火光惊动,陆陆续续走出草棚。典魁当即令私兵上前列阵,斜举起长枪,尖锐的枪头向外,护在大车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

被火光引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典魁四下扫过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反手一刀划开车上的麻袋,金黄的粟米如瀑布流下,引来人群中一阵嘈杂,伴着清晰可闻的吞咽声。

“我乃幽州刺使车前司马!”典魁将长刀扛在肩头,虎目圆睁,脸颊紧绷,在火光映照下颇有几分狰狞。

“桓刺使获悉寿春有变,现已上表朝廷,请在幽州诸郡县中征发兵丁,以浇灭叛臣贼军。”

“凡应征之之人可得盐八两,粟米两斗。入营后每月可得粮饷,表现优异者每季奖赏绢布!”

“临战杀敌以首级论,另有赏赐!”

如果典魁只是空口说白话,自然不会引起众人太大反应。但是,金灿灿的粟米摆在眼前,雪白的海盐清晰可见,优厚的条件提出,在场之人无不心动。

留在城外没有活路,进城就要被抓做私奴。与其干耗着等死,不如拼上一拼。

“某家应征!”

人群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喝,一名大汉排开众人,几步走到枪阵前,黝黑的胸膛几乎抵住枪尖,再向前半步就会当场见血。

“你之前所言可都是真的?”大汉皮肤黝黑,豹头环眼,一脸的虬髯,竟比典魁还壮上三分。

“自然为真!”

典魁并不多说,抓起定好的粟米和海盐丢到壮汉身前。

“敢问壮志大名?籍贯何处?”

“某家许超,祖籍谯国谯县,祖上曾仕曹魏,授封关内侯!”壮汉毫不避讳,抓起一把粟米送进口中,嚼得咯吱作响,生着吞入腹中。

典魁又取出一袋熏肉,亲自递到壮汉手里。

许超哈哈大笑,半点不见客气,拳头大的熏肉三两口下肚,很是意犹未尽。

“如能每日吃上这些,某愿为桓使君效死!”

有许超开头,观望的众人再不犹豫,争先恐后群拥上前,枪阵差点被冲散。

应征者超过百人,其中更有身高臂粗、腰大十围的壮汉。两车粟米和海盐很快分完,人群仍迟迟不肯离去。

“尔等随我来。”

典魁踏上空车,俯视火光中的汉子:“某有言在先,谁敢不守规矩,怀揣心思,休怪刀枪无眼!”

“典司马放心!”

许超和几名壮汉齐齐上前两步,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虎目扫过众人,嘈杂声立刻消失。

“谁敢惊到桓使君,必让他尝尝某家的拳头!”

定下规矩之后,众人随典魁一同返回营地,由随行的文吏录籍造册,分发木枪木矛。

不是没人起过抢夺的心思,但见到营地中杀气腾腾的私兵,又遇上从林中归来的蔡允等“科班”出身的匪类,先前的那点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一个塞一个老实。

典魁超额完成任务,引许超等壮汉上前,齐齐抱拳向桓容行礼。

得知事情经过,看着初见便惺惺相惜,就差勾肩搭背的典魁和许超等人,桓容欣喜之余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真是不服不行。

城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内。

黑灯瞎火,城门紧闭,城头的守军只能看到车队和聚集的人群,压根没认出是刺使车驾,还以为是流民要聚集闹事。

盱眙县令得人禀报,大吃一惊,立即动身赶往太守府。

“莫非是之前事发?”

知晓流民在城外闹事,县令心中狂跳,唯恐真的闹出民乱。

朱太守脸色阴沉,看着满面惊色的盱眙县令,沉声道:“事情尚未查清,你慌什么!又不是胡贼攻来,一群流民就将你吓成这样?”

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明明和他说过,身为盱眙父母,事情不能做得太过,理当见好就收。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结果呢?

派人扮作盗匪抢劫商队不算,更以抓贼为借口劫掠私奴,亏他能做得出来!

到底是出身不高。

不是看在同为吴姓士族的份上,自己岂会提携与他,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盱眙县令汗颜,臊得耳根通红。

“使君,依您看此事当如何解决?”

“如是民乱,自然该用解决乱民之法。”朱太守冷笑道,“明日提前半个时辰开城门,将城外的流民全部抓捕,烧掉他们的草棚。”

“什么?!”盱眙县令满面惊容,那可是几百人!

“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朱太守硬声道。

“动手时,便说贼寇藏在城外流民之中。另外,将关在牢里的几个人迅速灭口,再抓几个城中妇人丢到城外,说是被流民拐带。具体如何安排,可要我一步步教你?”

“不敢!”

盱眙县令匆忙起身拱手,衣襟被冷汗溻透。

将所有罪名都扣到流民头上,寻不到家人的百姓自然也有了发泄渠道。有城内百姓为证,若是朝廷追问,县衙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使君英名!”

朱太守哼笑一声,挥挥手让盱眙县令退下,活似在驱赶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民乱?

他早决定随从兄叛晋,盱眙乱了又何妨?正好借机掌控守军!

想当初吴国在时,朱氏何等风光。现如今,自己和从兄只能窝在侨郡,做个名不副实的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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