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修真大佬一枚(7)
小破屋的后面是马厩,马厩再后边,便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城主,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大公子,一有兴致,便会带着一大帮子的人聚在演武场上,赛马,打马球……
孟长安七岁的时候就被安排过来做马奴,跟着一个老师傅,练习怎么给马刷洗,去哪里给马找上好的草料,怎么处理马厩里面的粪便,前不久,老师傅的儿子娶了媳妇,把人给接回去了,这间马厩后的小屋便成了姐弟俩安身立命的地方。
屋子很简陋,里面当然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姐弟俩原本是一块儿睡的,年纪一天天大起来之后,孟长安便死活不愿意跟姐姐一块睡了,他把床让了出来,自己清理出一块地方来,打地铺。这么小的屋子,愣是在中间挂了一块灰黑色的粗布,隔出了两个小空间。
孟扶摇睡在里头,孟长安守在外头。
孟扶摇平日里身子很虚弱,做不了什么重活,王氏本来安排她在厨房里做事,她晕倒了几次之后,王氏便直骂晦气,之后就把她丢在此处,倒再也没有给她安排活干。
她跟弟弟两个人和后边几十匹马一起过日子,平日里照顾宝马的饮食起居,偶尔要被过来骑马的公子小姐们召见询问。
姐姐弟弟都骨瘦如柴,平日里吃的都是小厨房里拿过来的剩菜剩饭。不过孟长安凭借着自己人畜无害的长相,在后院中的人缘不差,最近在小厨房认识了一个婢女晓红,对他们姐弟俩多有照顾。
王氏每个月会象征性地给他们几十文钱,有时有,有时无的,姐弟俩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孟扶摇久病成医,会在府中各处查看有什么生长的草药,然后托人带出去卖掉,买几本医书回来。
于是,这小小的屋子里,堆了一堆的医书,全被孟扶摇一字一句都翻烂了。
王氏为了讨丈夫的欢心,早些年经常会给孟扶摇找大夫,但她是个抠门的性子,就算找了大夫,见人家大夫开的药昂贵,便舍不得几十两银子,给了问诊费之后,便把方子撕了,私下里叫人去抓几幅最便宜的驱寒药回来,有时候一整副草药,十之八九竟全是艾叶,剩下稀里糊涂地配一些生姜,葱白,不知道的,多半以为是治女子来葵水时的腹痛的,可孟扶摇才十二岁,压根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呢。
每次王氏给她看完诊,孟珏和孟思都会过来闹一闹,早些时候也就是丢一丢石子,吐一吐口水,后来变本加厉了,会叫人抓一些蜈蚣来丢在他们的床上,或者是接连几天偷偷拿走小厨房给他们留的饭菜,想叫他们活活饿死。
孟扶摇零星的记忆里已经记不太真切以前的诸多事情了,脑海中只有一个感觉十分清晰,那便是,寄人篱下的日子真特娘不是人过的,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可能,她都在默默地努力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默默地努力想带长安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6章 湮灭之地
夜半十分,畅和院中一盏盏熄了灯,王氏哄睡了孟思,踏着木屐,手持一盏羊角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正房。
孟大管家还没睡,坐在床头,猛地吸了几口土烟,烟雾缭绕更衬得繁华静好。
他见老伴回来,心里憋了一整天的怨念,终于找到了人开口,于是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叫王氏放好灯过去。
“唉,这些年,我们对那俩孩子也算是不薄,也对得起堂兄堂嫂的在天之灵,我以前觉着人都是有感情的,咱们看着这俩孩子长大,当亲儿女一样教养,他们也总能叫我们一声爹妈,直到今日这事,我才觉得,有些人就是养一辈子,也只是白眼狼。”
王氏听了这番话,乐得心花怒放,忙把羊角灯放下,凑到孟唐面前,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老鬼,你总算是悟了。你那俩堂侄,就是俩喂不熟的白眼狼,咱们对他们那么好,每日里吃的穿的,还有扶摇那药,哪里短过?可他们呢,一开口就是抱怨思思欺负他们,那时候思思才几岁?他们两个人,还能让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欺负了?忘恩负义的贱种。”
孟唐默默地听着老伴的吐槽,心里头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有种莫名的兴奋。
王氏接着道:“就今天这事,你信不信,长安那小子绝对知道他姐姐没事,说不定就是他俩自导自演安排的一出好戏。可怜我阿珏,大冷天的被他推到了池子里。”
孟唐听到这里有些内疚,温和地身后拍了拍王氏的后背,低沉着说道:“我当时也是急混了心智,以为那孩子只是伤心过了头。现在,越想越觉着,这怕是俩孩子给我们的下马威。”
“哼,就他俩?我有的是手段……”王氏猛地闭了嘴,这些年明里暗里她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但这些见不得人的龌蹉想法只能是在自己心里头默默念着,有时候奸计得逞,欢呼雀跃,她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来,尤其是在自己这位好面子的丈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