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有些没底气,因为从身高来看,她差花遇桥好多啊。
“年轻漂亮?”
花遇桥双手扶着腰间:“你说的是,通房,小妾啊?”
昭荣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却见他转身往主厢房走了进去,她心里是有些好奇,毕竟如果真的有,她就不能呆在这里。就像阿耶的那些妃嫔一样,都不喜欢被人打扰。
花遇桥将门打开,回身,却见她愣愣地跟在身后,道:“进来吧。”
她目光迟疑,但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迈上门槛的瞬间,鼻翼间是舒适的檀木香,她眼珠精灵地看了一圈,最后停在花遇桥的脸上。
“这间房是最好的,其他厢房就有些简陋了,公主看看,您今夜是要歇在何处。”
昭荣:“这里不是你的寝居么?”
“公主喜欢的话,在下也不是不能让。”
昭荣踱步,最后停在那张宽阔的大床上:“本公主比较讲究,这里真的,除了你,没别人睡过么?”
花遇桥斜倚在门边:“我这人呢不大讲究,如果不是因为公主千金之躯,我这房间可不让人进了。”
昭荣挑了挑眉,指着床铺道:“那也要把床褥和被子都换掉才行。”
花遇桥点了点头,无奈道:“行行行。真是招了个祖宗。”
昭荣将手里的面具和羽箭都放到桌上:“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花遇桥:“……”
他身子无奈地往后挪出门。
心里想,他就不应该多事,公主失踪,与他何干呢。她要逃去哪儿便去哪儿,如今他身为大唐子民的正义感,把她护了起来,结果委屈的是自己。
在花遇桥让沈嬷嬷备热水的间隙,他人就往妹妹花玉龙的院子里跑了过去,一进门,见木管家都安排得差不多,说了句辛苦了,人就一溜烟地进了厢房。
“玉龙!”
此时正躺在贵妃榻上的花玉龙心头一跳,忙将身上的薄被掖了掖,挡住受伤的手,懒洋洋道:“我在睡觉,你吵什么啊。”
花遇桥皱了皱眉:“天色尚早,你这会睡了,夜里还用休息?”
说着,径直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要你管。”
花玉龙现在浑身困顿,但她深信一个道理,多睡百病消。
“怎么忽然回府里住了,我看木管家那阵势,好像你从此回归家庭,不管事业了一样。”
花玉龙斜蔑了他一眼:“阿兄,你是不是很闲,倒管起妹妹的八卦,给我点空间行么?”
“我瞧你这冲脾气,是跟谁吵架了不是?”
花遇桥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饮尽,这会他房里放了尊大神,只觉左右不敢放肆。
花玉龙:“我跟人吵架不是很正常么。”
“天心观近来香火鼎盛,你在这节骨眼里回花府?”
花玉龙心知这个家里,每个人的肚子都九曲回肠,谁做坏事都别想瞒着谁,遂决定转移话题:“我听说,最近长安频频发生突厥人被挖心的案子,天心观有师父在,但花府这儿,我有些担心。”
听到这话,花遇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今日公主游花街,就遇到偷袭,听闻圣上有意和亲突厥,这回却被民间直接将关系挑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看来,是有人不想太平。”
花玉龙抿了抿唇:“阿兄,其实,你觉得和亲真的有用吗?”
被她一问,花遇桥不由握拳,开口道:“突厥屡犯边境,昨日的盟约,今日便出尔反尔,还多次上书要求娶公主,真是厚颜无耻。”
花玉龙看着他:“阿兄,不说别的,换做是我,你愿意让我嫁到突厥去吗?”
“当然不行!”
花遇桥声音都拔高了:“花家的女儿,可不是用来利益交换的。”
花玉龙看着他,平静道:“可是,皇上的女儿,却要。”
花遇桥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今天看那花车,公主万人敬仰,被称英雄,但谁都知道,她才十五岁,比我还要小,初次见时,看着比我还要端庄规矩,在深宫里长大,更没有自由可言了。”
花遇桥心道,比妹妹端庄规矩是不见得,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既享了公主的福分,也得担起皇女的责任。”
花玉龙皱眉:“那这普天之下,大唐子民众多,就没有能打胜仗的么,非得要一个娇弱的小公主去牺牲自己,玉龙只觉,太不值了。”
花遇桥本是想来这儿喝杯水,顺道避开昭荣,没曾想,还听了妹妹这番义愤填膺的话。
“玉龙,我看若你是男儿身,定是要出将拜相,挥斥方遒了。”
花玉龙见他有些苦笑,摇了摇头,道:“只是同为女子,有感而发罢了。可惜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人替公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