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白雪岚开口道,「刚才证人们所说的证词记录,请让我看一看。」
查特斯心忖,证人们言之凿凿,难道你还想翻案?那可没指望。
所以他表示得很大方,将证词记录递了过去。
白雪岚接了,快速翻看了两页,指着一处说,「这一位姜护士,说亲眼看见我在医院踢了纳普一脚,纳普倒地后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又指着另一处说,「这里金德尔医生说,纳普送去医院后,他曾经前去探望过三次。」
查特斯说,「是的,他们都证实了你的罪行。」
白雪岚说,「不,他们都证实了,我踢了纳普后,他还活着。」
大使通过胡翻译明白了白雪岚的话,顿时露出不满而气愤的神色。
查特斯说,「你这是要说,纳普的死和你无关吗?不,你休想用花言巧语逃避你的责任。在英国,直接伤人致死,和重伤使人治疗后死亡,是一样的杀人罪行。」
白雪岚说,「是吗?那我就要问了,纳普受伤住院,他的病历,你都看过?不然,何以确定他是因为被我踢伤致死?请问我是踢裂了他的胆呢?还是踢断了他的肠?」
他这样一问,查特斯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纳普的病历,我不仅看过,还印象深刻,他正是因为腹部受了严重的伤害,肠道内出血而死的。这份医疗记录,如今已经在大使馆里,你如果要求,我可以拿给你瞧瞧。现在,你还有别的话吗?」
白雪岚也是一笑,「我知道,你手里有一份病历,但那是纳普死后,别人伪造的。真正的一份在我手上,你不要求,我也要拿给你看看。」
就把手边带来的一叠文件,从里面抽出一份,递给查特斯。
查特斯打开看后,脸色一变。
白雪岚说,「纳普送到医院后,经过一番治疗,伤情稳定,没有一点可能死亡的迹象。这一切,在病历上都有记录。他后来的死亡,和我踢他那一脚,没有多大关系。」
查特斯拿着病历在半空中不屑地扬扬,哈哈大笑,「你为了逃避惩罚,伪造这么一份文件,就以为可以洗脱罪名吗?这是幼稚的伎俩。」
白雪岚冷冷说,「你才是真的幼稚。医院的病历,既有医院的印章,也有写病历的医生的印章,是真是假,一验就知。你想验一验吗?」
李处长在一旁,已听出几分。他本以为白雪岚吃定了杀人的罪名,能全身而退是最好不过的了,如今看来,白雪岚居然有可能真是被冤枉了。
假若能翻案,在英国人面前赢回一局,回去岂不是更能对白总理交代?
他便也积极参与进来,说,「不错,印章一验就知真假。不过,白总长,这份真病历是如何到你手上的,还要请你解释一下。」
他前头催促宣怀风认罪,白雪岚心里就狠狠记了他一笔。现在见他立即转过弯来,站上同一立场,又对他有点满意了,心忖,堂兄看中的人,还是有些意思。
白雪岚顺着李处长的问题,回答说,「这份病历,我是从纳普的主治医生的遗孀那里得来。这位医生,在别有用心的人的威胁下,收下一笔巨款,在纳普的药里动了手脚,要了纳普的命。那份留在医院的假病历,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筹码,没有把真病历毁去,而是带回家,藏在了书桌的抽屉底下。」
查特斯说,「你是在编故事。」
李处长却问,「你刚才说的,是遗孀?」
白雪岚反问,「你以为一个普通人,参与了一桩这样的阴谋,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纳普死后没多久,他接到一封报告他父亲死讯的电报。他对妻子说要赶回家乡,当晚离开,却再也没有了音讯。他的妻子打电报回家,才发现他的父亲其实还活着。所以,这明显是一个用假电报骗他离开首都,然后灭口的圈套。」
查特斯像发现了他的破绽,又笑起来了,摇头说,「故事,完全是故事。一个失踪的医生,也成了你的救命稻草。即使他真如你所说,已经死了,没有他的证词,你又能做什么?」
白雪岚仍是从从容容的态度,从手上的文件里,又抽出一份,说,「医生死了,他的妻子还在,可以作证他的丈夫在纳普死前,无缘无故得了一大笔说不清的钱,也可以证明她从丈夫的书桌抽屉底,找到了这份病历。这是她画了押的证词。」
查特斯说,「买通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是一件容易的事。所谓的一大笔钱,也许是你给她的。她的证词,没有可信之处。」
白雪岚冷笑,「你要证词,本总长就让你满足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