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了同样的事,子桑君晏没有得到好意,祂成了摧毁别人情感的噩梦?
冶昙翡冷色的眼眸清澈低靡:“人类总是这样吗?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却非要认为一定是因为别人的缘故。”
紫阙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怅然微弱。
“你也见过他了,你还得到了他的传承记忆,你甚至把自己变得和他很像,所以,你听不得一点对他不好的话。有一天,你也会因为他发疯,你就会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冶昙:“紫阙仙子,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紫阙望着祂:“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名字背后可能的危险,还有,转机。我愿意为了这个名字告诉你这些,也会有其他人因为这个名字对你网开一面,但也会有人,因为这个名字,伤害你。”
冶昙安静地望着她。
她所说的那些,祂从未留意过,也不在意。
“你暂时不要去找赵夜。赵夜不会有事,他并不在局中,只是一个摆在前面的假象。如果我没猜错,很快要出一场大乱子。”
“多谢。”
冶昙起身告辞。
“真像啊。”
紫阙望着祂离开的背影,想起落日时分所见情景,这孩子站在那个赵夜身前。
她已经想不起来子桑君晏的样子,只记得那个人依稀也穿黑衣。
“你也是,跟他一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吗?”
……
黑色的塔楼里。
子桑君晏闭目冥想。
佚影和寒楼是九侍宸里战斗力仅在湔雪、雩雳、青冥三人之下的两位。
湔雪因为修为高,雩雳因为狠,青冥则一向很稳。
佚影和寒楼看上去都像是冷峻寡言,但两个人的性情实则并不相同。
佚影并不寡言,若是需要说话的时候,他可以说三天三夜不停,他只是不跟没有意义的人说话。
寒楼却是真的沉默,如果需要,他能胜过修闭口禅的佛修,但他若说话,每一句都是关键。
这两个人奉命负责看守赵夜,实际上却是为了守株待兔,看守神庙禁地。
“走吧,他被湔雪下了禁止,封住了灵脉,除了湔雪,没有人能解开,守不守都没用。”
说话的当然是佚影。
寒楼只有沉默。
佚影又说:“到底是谁进了神庙?”
寒楼开口了,声音很冷:“湔雪既然抓他,那就是他。”
佚影冷冷地说:“不是你?”
寒楼:“不是我。”
佚影:“也不是我。”
话虽如此,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可信。
湔雪派他们俩人守在这里,未必是相信不是他们,只是相信,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包庇对方。
但,指不定她还安排了其他人看着他们。
……
子桑君晏闭着眼睛。
熹微的月光落在室内。
碧落山的塔楼,千年前是用来关押妖魔和为祸天下的魔修的,关进这里的最低也是大乘期修士。
等到证据确凿,就会判令他们兵解地狱道。
三千年来,郁罗萧台主人在位时候,一直如此。
等到子桑君晏继位以后,他执掌天命之书,先查后判,这个塔楼就几乎一直是空的。
这八百年来,暄叶从未做过天道执法者,九侍宸插手修真界,如果有罪,早就当场处决,也不会将人抓到塔楼里。
这里便空置了一千年。
塔楼深埋地下,没有任何光会进来,更不会有月光。
这道月光是哪里来的?
月光枕在子桑君晏的肩上,从后伏在他的背上。
红衣雪发垂落,靡丽的红,像开在月下的桃花。
子桑君晏睁开眼,手指抬起,指尖触碰到冶昙垂落的手指,像是抓住了月光初雪。
“子桑君晏。”那个人轻轻地叫他。
低低的,很轻的声音,温柔柔软。
手指从指尖往上,慢慢握紧。
“嗯。”清冽低沉的声音回应了祂。
冶昙靠着他:“怎么样才能粘好你,我想看看完整的你。我还没有见过你。”
“嗯。”坐在那里的子桑君晏,俊美寡欲的面容无喜无悲。
冶昙的唇轻轻开启,翡冷色的眼眸清透低靡,眉睫微蹙垂敛,落在脸上的阴翳恹恹:“我,好喜欢你。”
丧丧的,恹恹的,像生病了,被光晒伤了的花树。
祂从睁开眼睛,在子桑君晏的紫府识海里,用别人的视线看到他的第一眼,祂就好喜欢他。
只是那时候祂还不知道,祂这么喜欢他。
那些人为什么不喜欢他?他们怎么能不喜欢这么好的子桑君晏?
那些人不喜欢子桑君晏,祂不开心。
可若是,那些人像对改变了因果线里的冶昙那样,过分喜欢着子桑君晏,祂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