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疯批病娇的黑心白月光(46)
她脖子上的剑伤刺得挺深的。
她的伤口还在一点一点往外冒鲜红的血,新鲜的血糊上她的脖子,衣领,混着旧有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一层叠一层,颜色越来越深。
“不疼是吧?”
齐元缨看也不看他。
她既不想和苏泽说话,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脖子不想要了是吧?不想要我帮你……”
砍了。
最后两个字在他喉咙里急急打了个转,灰溜溜地逃回去。
苏泽从小药瓶里倒出来一粒红色小药丸:“吃了。”
齐元缨继续不看他,也只当没听见他说话。
苏泽猛地将她的脸掰过来,动作强硬地把药丸塞入齐元缨嘴里,而后又迅速给她灌下一碗凉白开。
齐元缨被呛了一下,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咳。她一面咳一面又因为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五官扭曲,浑身都在抖。
齐元缨好容易缓过来一点,忙道:“干什么?想杀我直接给我个痛快,别这么折磨人。一天一粒毒药,你当养小白鼠呢?”
苏泽冷冷道:“止血药,没想毒死你。”
齐元缨悻悻然看向苏泽。
苏泽绞了一块方巾先把齐元缨脖子上的血迹擦了,而后埋头依次从药箱里拿出绷带,药膏帮她上药。
齐元缨忽然问他:“有意思么?”
苏泽手上的动作一顿。
没意思。
可是从他被母亲藏入臭水沟躲避敌军追杀那时起,他活着就不单只为了自己活,他活着是为了肩上那十几条人命而活。
他这条命是这些人以命换命堆出来的。
所以,他没有资格说这些。
苏泽帮她处理完伤口,收拾了药箱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他冷冷丢下一句:“我吩咐人准备了东西,你去沐浴更衣。”
*
齐元缨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迎面正好遇上准备出门的苏泽,而且她还看见苏泽似乎在腰间藏了什么东西。
齐元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出去?”
苏泽瞥了眼她的脖子,点了点头。
齐元缨脸上忽然堆出深深的笑意,开开心心地冲他招手:“再见。”
苏泽蹙眉看了她一眼,满腹的腹诽。到他腿都已经迈出去大半截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又踅身看向齐元缨。
齐元缨这个笑是好看不假,可正是太好看才让他笃定其中必定有诈。
她莫不是想趁他出去,找机会逃跑?
苏泽道:“你,跟上。”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苏泽亲眼看到齐元缨脸上的笑尴尴尬尬地困在了脸上,放也不是,收也不是的。
她道:“我去干什么?耽误你办正事。”
“不耽误,过来。”
齐元缨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嘟嘟囔囔道:“昨儿还说不怕我毁了那东西,今儿就打脸了。早干嘛打肿脸充胖子了。实话实说又没人瞧不起你。”
苏泽听见她的嘟囔,两片唇轻轻一抿,险些没笑出来。
齐元缨双手一抬,等着苏泽来锁她。
苏泽不为所动,只让她跟上。
苏泽带齐元缨去了西溟幽海。
传说西溟幽海之畔有一高崖,高崖之巅长着一朵三瓣谶花。此花赤红如血,百来年只开一朵。传言此花可预人生死,可治百病解百毒,也可杀人于无形。
若以此花入药可延年益寿,但若以此花为引制咒术,却能使人立刻毙命。
齐元缨看向那朵长在悬崖之巅的那抹血红。
这花生于幽暗之地,却生得如此殷红,与西溟幽海这阴森冷然之地格格不入,更像是生于异世之花,一不小心闯入异界,长到这儿来的,属实妖异。
齐元缨问苏泽:“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找谶花?为什么?”
谶花只此三瓣,若苏泽是为害人性命,仅此三瓣应该不够他杀人。何况他都已经与大齐开战,又养了邪气害人,何苦大费周章再寻谶花害人?
那他是为了延年益寿?
还是为了预人生死?
苏泽留下杨淼守着齐元缨:“在这儿等着。”
苏泽飞身跃向高崖,齐元缨的心不觉跟着一跳。
高崖之下的幽海,看着幽深静默,与凡间别的湖水湖泊一般无二,可但凡听过西溟幽海大名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水能化人骨于无形。
一切有形的东西,只要落入幽海,顷刻间便会被溶解成一滩黑水融入幽海,荡然无存。
齐元缨急道:“你们到底是蠢还是没有脑子?幽海是什么地方也敢来?不知道人掉下去会尸骨无存么?”
杨淼冷漠以对,像是对她所言毫不关心。
齐元缨气急,扯下簪子丢入水中。
簪子一入水,水面“咕噜咕噜”冒了一圈黏腻浓稠的泡泡。旋即,她的簪子被幽海彻彻底底粉碎,溶解,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