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不知道谁带头鼓的掌,杜薇忽然醒过神来,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一人站在舞池中间,恍惚不已。
她脸一红,探询的眸四处搜索锦瑟的影子。
“你在找刚刚那个穿牛仔衣的小姐吗?她刚走开,好像是去了洗手间!”低沉而富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呃!”她怔怔地转身,望着眼前这名男子,一时竟有些疑是梦里。
这张脸,不就是梦中出现过好多次的书生的脸吗?
难道……自己又在梦里?
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纤细的腕:“不介意我请你共舞吧?”话音刚落,已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转至人群中。音乐,忽然切换到慢四。她睁大眼睛望着他,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杜薇再来时,已是半个月以后,只不过从绝美的夕阳换成了朦胧的清晨。“有毛病啊!大清早的,吵死人了!姐姐,我可不去开门!”红云大声嚷道,却已经听见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门推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扑了进来。
“杜小姐?你没事吧?”白月用力扶起她,发现她全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像一堆没有生气的行尸走ròu。
白月将她扶到了椅子上,转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来,喝杯水吧。没事了,到我这里就没事了!”
杜薇颤抖地拿着杯子,好不容易喝下半杯水,情绪这才镇定一点。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遇上脏东西了!白姑娘,是那把扇子,一定是那把扇子有问题!……”杜薇有点语无伦次。
“不急,把事儿说清楚。”白月温柔地安慰道,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股说不出的暖流涌进了她体内。这个永远笑得恬静淡然的女子身上总透着一股贵气袭人的亲切,矛盾而让人安定。
“我……那天,我告诉你们我在酒店工作,其实不是。其实,我……我,我是个被人包养的情妇!……可是,十来天以前,我遇见一个男人……我想,我爱上他了!”说到这里,她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抹异常温柔的红潮。“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们是在一个朋友的私人舞会上遇见的,他邀我共舞,我在他怀里。他是我梦里的那个男人,你知道吗?他真的是我梦里的那个男人!”她握住白月的手,“这是天意,是不是?是不是?”
“是天意,天意让你们相遇,然后天意让你再被他骗一次……”红云穿着简单的红色运动服从楼上一蹦一跳地下来。
“妹妹!”白月低声阻止她说下去。
不料杜薇却凄然一笑,道:“红小姐说得没错!他对我展开火热攻势,我很快便被他的真诚感动了。我告诉他,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是人家的情妇。可是他说不介意,他说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管我是谁……”
“拜托,这些男人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拿这样的话唬人啊,说谎都说得这么没新意的男人能好到哪去?”红云没好气地打断道。
白月咳了咳,又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
“可我真的爱上他了!但昨天有好友告诉我,他……他原来是圈内出了名的‘少爷’……”
“哈哈……报应不慡,果然是报应不慡!”红云端着一杯热奶茶,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喷出来。
“那也只是感情的问题,你找我们,我们帮不上你什么忙……”可以肯定,这个让杜薇爱上的人应该就是前世的李甲了。虽然他这一世的身份有些让人讶然,不过白月还是很有修养地忍住了笑意。
“我知道!可是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他把我卖了。我抱着一大箱的珠宝,居然跳江了!这情节……”杜薇脸色一白,“这情节分明就是那个传说中杜十娘的故事……而且,上次你们也说,那扇子是杜十娘的遗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与杜十娘有什么关系吗?他呢?他是谁?刚刚红小姐说的报应其实说的就是我跟他的事,对不对?对不对?”
“你别激动!那柄碧罗扇的确是杜十娘的遗物,你的梦境也极可能源于那柄扇子,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是六百年前的杜十娘。明白吗?”白月轻声安慰道,心里却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