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111)+番外
发梢滴水,眉眼湿润,唇中的小痣也带着撒娇的意味。周童看得恍惚,心跳又跟着乱了。
这一天好长又好短,在楼梯拐角处分别时,周童牵住奚杨的袖口,恋恋不舍又不得不舍地嘱咐道:“快去洗澡,不感冒我也做汤饺给你吃。”
“知道了。你也......”
一句“你也是”停在嘴边,奚杨的瞳孔里映着人影,微光闪烁。他耳根渐红,欲言又止地看着周童,接着便被周童拉进监控盲区的角落,被拥在怀中,听他轻声地说:“没事,你先洗,我晚一点再去。”
“嗯。”奚杨的双手覆在周童后背,十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他的衣服。“那,好好休息,晚安。”
“晚......”周童刚回应了一个字又忽然变卦。“等一等,再给我十秒。”
他把奚杨的手从身后捉回到身前,按在自己胸口。
“教导员,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啊。”
说完他才轻叹一声,意犹未尽却果断地放开,后退两步,站成一个笔挺的军姿。
“晚安,教导员。”
不加掩饰的喜欢里满是矜重。奚杨看着周童,心头泛起一阵甜蜜的酸楚,连忙转身克制,离开前留下了一句:“快回去吧,要是班长批评,就说是我带你出去办事,回来晚了。”
...
宿舍里涂科还没睡,在陪涂奶奶隔着手机斗地主,几百万欢乐豆转眼散尽,输得就剩一条裤衩,正腹诽老太太胳膊肘尽往外拐,骂骂咧咧时,就见奚杨浑身湿漉漉地推门进来,走到桌前放下什么东西,还拿了本书挡住,然后转身进洗手间拎了毛巾和脸盆出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他像有心事,却难以从表情上揣摩是好是坏,并且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涂科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过。
涂科:“......”
我这么帅得明显一人躺在这儿,竟然被无视了?
周童果然算着时间没来澡堂,奚杨担心他等得太久会感冒,便抓紧时间快速洗了个澡。
热水将一身的寒意驱散,也让精神得到了舒缓和放松。水打在身上时他又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周童,想起那个雨中的亲吻,和伴随一起涌动的暖流,终于大大方方地回味起来,让蒸汽熏红了自己的脸。
洗过澡后他回到更衣室里穿衣服。储物柜没锁,打开时发现叠放整齐的衣物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包装袋。
拿起来看,是一块枣泥馅儿的月饼。
奚杨认得这个牌子,北临本地的生产厂家,不那么热门但口碑好,用料有保障,节前他选,方建华去采购的。
周童溜去食堂“偷”的。
他转身,背靠衣柜,任发梢的水滴落在刚换的干净衣服上也懒得去擦,闭上眼睛按住第无数次周而复始狂跳的心脏,再睁开眼,那张明朗帅气的笑脸还在脑中浮现。
我也......好喜欢他啊。
揣着蜜枣般的小心思回到宿舍,进门便见涂科鬼鬼祟祟地趴在书桌前,因做贼心虚而被他毫无预兆地吓了一跳,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只好强装淡定,挥挥手问:“哪儿捡的?都蔫儿了,你喜欢这个啊?回头我种一片不就得了......”
奚杨快步上前,一把夺回他手里的玫瑰,背过身去,不高兴道:“别动我东西。”
这温良恭俭让的奚队,清心寡欲的教导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巴拉,斤斤计较,还在外面捡破花烂叶子?涂科满头问号,伸长脖子打探:“嘁,什么宝贝东西,给我我也不要。”
玫瑰在衬衣口袋里揉来挤去一个晚上,花瓣要掉不掉地碎了好几片。奚杨没理涂科,翻来翻去在他抽屉里找到一个圆形小铝盒,便把里面的曲别针都倒出来,把玫瑰放了进去,摆在了窗边,这才安下心,回头一看,涂科却不知什么时候又拆了他的月饼,一口下去就剩一个角。
奚杨脸都气白了:“叫你别动我的东西!”
涂科嘴里鼓鼓囊囊,嘴角还沾着一粒饼渣:“食堂还有一堆!这帮兔崽子都不爱吃,你稀罕剩下的都归你行不行!”
奚杨懒得理他,瞪他一眼就爬上了床,躺下来打开淘宝搜了一会儿录音小熊,忽然才想起来问:“郑疆呢?”
“不知道。”涂科吃完月饼就去刷牙,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这人有病,今天一天搞得队里鸡飞狗跳的。”
奚杨不予置评,又问:“老向那你怎么打算?”
涂科摸着剃得干净的下巴从洗手间走出来,撩起T恤露出一排整齐有型的腹肌,往床上一倒:“只要身体没问题,他个人有意愿,谁也不能强制他退。救援教练或者训练指导,哪个他不能干,就是去驾驶班当个司机,只要能留在队里,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