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向溪(62)

林溪和雅克躺在小山坡的草地上，林溪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很蓝。风吹着白云移动，偶尔遮挡了阳光，投下的阴影将他们罩住。

不远处驶来一个三轮车，伴随着叫卖声。

林溪一咕噜从草地上爬起来，向三轮车跑去。雅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跟在她后面。

三轮车上装着一些肉和蔬菜，各个村庄流动售卖。

不远处就是当年韩睿他们来调研时住过村子，他们住在老乡家，吃的是用盐腌过的猪肉和土豆。每当流动菜摊经过，他们就能买到一些新鲜猪肉和绿叶菜。

林溪挑了两根黄瓜，一根递给雅克。那黄瓜刚摘下来的，顶花带刺，很新鲜。

以前韩睿跟她说，黄瓜一定要洗过才能吃，因为黄瓜生长过程中打很多农药。

她将随身携带的饮用水掏出来，将黄瓜冲洗干净，一口咬下去，沁心的甜。

“姑娘，这黄瓜是自家种的，不打农药，不用洗也能吃。西红柿也是自家种的，来点不？”

林溪点点头，又挑了些西红柿，打算带回去当水果吃。

回去的路上，雅克开车，林溪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头一天晚上，她收到韩睿发来的信息：10月1日到北京，我想见你。

第31章

车进入了西宁市区，雅克提议吃完晚饭再回酒店。

“我没胃口，晚上吃点水果就好。”林溪说。

“林溪……”雅克担心地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你都闷闷不乐。”

林溪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确实有些事……我想明天回趟北京，处理点事情，请两天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过了一会儿，雅克又说：“我也回北京，和你一起。”

林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这边的事怎么办？”

“有福利院的消息我们再过来。”

雅克说的对，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等消息。但本来他的计划就是要在西北待上一个月的，不能为了她改变计划。

“你不是要到西北旅游？这两天你可以自己先在玩玩，我只要两天假就好，处理好事情我就来找你。”

雅克又看了她一眼，说：“正好我也有点事，过两天要去趟上海。”

“真的吗？不是为了配合我？”

“当然不是！咱们的合约没到期，临时改变一下行程，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上海吧？”

“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两人去租车公司办理了异地还车，将之前购买的露营用品邮寄到北京林溪的家里。

“这些设备有点可惜了。”

雅克那套在五台山的时候用过一次，林溪那套一次都没用过。

雅克笑着安慰她：“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临近国庆假期，火车和飞机一票难求，他们只能买到晚上最后一个航班的机票。

机舱内坐得满满当当，机舱里很安静，好些人都睡了，身旁的雅克也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林溪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机翼的航行灯在闪烁。

思绪回到了四年前……

那一年，她即将大学毕业。老早之前她跟韩睿就决定毕业之后要结束异地恋，生活在一起。可当林溪决定要去武汉找工作的时候，韩睿变卦了。

“你法的是法语，这个专业在北京比在武汉更好就业，你留在北京吧，等我研究生毕业了就去北京找工作。”

“你研究生就不能考到北京的学校吗？”

韩睿的医学专业本科是五年制，林溪毕业那年他正好备考研究生。北京的医学院资质肯定不比武汉的差，但韩睿决定报考本校的研究生，因为他的导师是他报考的那个研究方向的翘楚，导师也建议他留在本校，说会好好培养他。

“也就三年，小溪，再等三年好吗？”

她信了他，再等三年。

那段时间韩睿课业烦忙，而林溪开始进入法资企业实习，很多要学习的东西，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只有周末和晚上才能挤出来点时间通个电话。

后来韩睿整天泡在实验室，林溪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说在忙，没说两句话就挂掉了。

林溪参加工作第一年的那个冬天，北京早早就下起了雪。趁着周末，林溪带着自己给韩睿织的围巾，偷偷地坐上了北京开往武汉的飞机。

她没有告诉他要来看他，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电话里他说他正在实验室，林溪知道那个实验大楼，韩睿带她进去过，她曾经还被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人体器官标本吓得不轻。

快到午饭时间了，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等韩睿从实验大楼走出来自己就跳出去吓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