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品茶。”
“不见朝臣吗?”
“不知,我是未曾见过的。”
江知宜无端沉凝下来,秦棠溪放劝的速度过快,小皇帝大肆安置自己的心腹,六部都有她的人不说,就连军中也是如此。长公主丝毫不在意,当真是要退出吗?
江知宜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了下去,“秦淮剿匪一案长公主可提起过?”
明姝沉默下来,如果不给些甜头,江知宜不会罢休的,她掂量着道:“提过,听闻输在陛下刚愎自用,不过,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连带着什么官银。”
“官银?”江知宜捕捉到重点,秦淮河中确实失过一船官银,但与剿匪有什么关系,“还有呢?”
明姝摇摇头:“没有了。”
江知宜没有失望,反而抓住重点去问明姝:“官银是找回来了吗?”
“没有。”
“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没有找到,想必还有事情。”明姝丢了迷魂阵过去。
江知宜再度凝滞,照着长公主的性子都找不到,肯定是有端倪了,但银子并非是她们窃去的。
她立即又问:“你回府去问问,还有,赵澜是与赵静初相识的,你应该装作与她有来往,她或许也会帮帮你。”
帮?明姝眼睫一颤,赵静初背后也是江知宜?
明姝不动,江知宜不悦,道:“你莫要忘了你怎么接近长公主的,倘若被她发现你的假的,到时你不仅会被赶出来,还会丢了小命。”
明姝咽了咽咽喉,忙不迭的点头下来:“我会将赵静初引荐给殿下的。”
江知宜这才满意,当初弥珍被皇帝搅了局,赵静初聪慧……她眯眼看着明姝,等赵静初取代明姝后,就直接了结她。
“你速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反生。”
明姝立即跳了起来,推开门就走,离恶魔越远越好。
马还在望江楼门口,解开绳子后翻身上马,匆匆忙忙打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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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的厅堂内薰了炭火,信安王妃脱了大氅,身上也不觉得冷。
秦棠溪捧着手炉,面色冷淡,沉默不语。
屋内虽暖和,但气氛尤为凝滞。
信安王妃坐下后,漠视长公主不悦的神色,开门见山道:“陛下在秦淮置兵一事,想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孤知晓,更好奇王妃从哪里来的消息?”
“太妃告知于我的。”王妃淡笑。
秦棠溪不快,“母亲王妃之间感情深厚,母亲所想,孤能明白,太妃所为,就令人不解了。”
“唇亡齿寒,平儿几番遭遇刺杀,命大才得以活着。倘若明姝回来后,殿下有朝一日不在了,她必会被皇帝除去。”信安王妃坦白。
小皇帝半年来越显杀戮本性,朝堂上政事不论,但屡次刺杀平儿就让人不耻。
秦棠溪闻言后并没有触动,反添了两分笑意,“所以王妃还是为了自己。”
“保命罢了,若长公主能确保陛下对明姝没有杀心,我就此罢休,带着明姝远走高飞,再不问洛阳事。”
秦棠溪蓦地冷了眼神,她对明姝是喜欢,不可能让明姝离开自己的视线外。
信安王妃握着她的命脉,所以才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秦棠溪深知自己的弊端,也没有去做否认,面对信安王妃平淡中的凌然,她只能选择后退。
“王妃想法,与孤甚为契合。”
“长公主这是答应了?”信安王妃露出满意,面对强者的示弱已然不易,相对于秦棠溪的手段,她握着的只有一个。
明姝。
她不明白秦棠溪为何那么喜欢明姝,不顾伦理、不顾纲常的喜欢到底是见不了阳光。
皇室中人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秦棠溪或许是习惯孤独,初尝感情禁果后忍不住埋进雷霆之地。
女子相恋在本朝是受律法保护的,但姐妹相恋还是头一遭。
“答应了。”秦棠溪咬牙,舌尖抵着牙关,“我也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信安王妃屏息凝神。
“明姝若为帝,婚娶一事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
信安王妃勃然大怒,“古今有礼,你二人结合本就是有悖伦理,如今你要掌握她的亲事,你不如说做了皇后为好。”
话落下的瞬间里,秦棠溪眼中愈发暗沉,引着光色而不见光亮,唇齿间渐渐失去了磨合,唇亡齿寒,她要的无非就是明姝的亲事罢了。
“我也可以带着明姝离开,天涯海角,我平安,她则平安。你与我之间,哪怕知晓你是她的母亲,她也不会听你的。这就是我所掌握的,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明姝是我买来的人,她只听我的。”
猎人对自己手中猎物掌控远远超过往外超过人的想象,明姝对秦棠溪的依赖是难以用言语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