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浅笑不语,明家倒是从江淮来的,但在京城内扎根有二十年了。
两人到康平府上后,其他同僚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厅中设宴,众人都很随意。
康平在厅中招待,婢女接了不少贺礼,明姝将装有毫笔的礼递了过去。康平抬眸,道:“你送礼就罢了,我等着你家主人的礼。”
果然,坑的殿下。明姝巧笑道:“县主说笑了。”
“笑不笑的不说,扮作男儿莫要与女子接触,唇齿间的磨蹭就免了,要不然记得擦擦嘴。”康平眸色晦暗。
明姝立即捂住嘴巴,警惕般地往后挪去。
其他人在府里都已把酒言欢,聚在一起后都说着不正经的话。
“花阁听说多了些姑娘,明日要去看看,我更好奇那明姝是何模样。”
“明姝就莫要记挂了,那是殿下的心头好。”
“那可是殿下从吴世子手中抢来的,听闻妩媚动人。”
妩媚动人的明姝悄悄地喝了一口果酒,快乐地眯住眼睛,又伸手抓了一把果子,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对话。
陈郸却道:“提她作甚,殿下喜欢的人哪里是你我可随意说的。”
落入长公主的耳中,少不得被罚。
喝过几杯后,还是不见长公主的身影,天色都已漆黑,众人都等得微有颇词。
明姝也觉得不对,康平去府门处等候,等了许久才见到马车的影子。
等人下来后,她才埋怨道:“你这架子摆得真好。”
“我来想见郡主。”秦棠溪拾阶而上,背影染着月下清冷。
康平怔忪,“你见我母亲做甚?”
“你先开宴,孤去给她问好。”秦棠溪坚持道。
康平这就没办法了,命人引着她去见,自己回厅堂。
众人翘首等待,未了,还是康平县主一人,纷纷皱了眉头。
康平淡然道:“开宴罢,殿下去给母亲请安,你们随意。”
闻言,明姝从果子里抬起脑袋,康平县主的母亲是先帝的堂姑母临安郡主,今年都已近六十岁,听闻是三十多岁的时候生下郡主,一直都很宝贝。
殿下这个时候去问安,必然是有事的。
开宴后,婢女鱼贯而入,明姝桌上满满当当摆的都是精致的菜肴,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夹了一块鱼肉塞入口中。
鱼肉鲜美,很好吃。
厅堂内极为热闹,后院佛堂檀香阵阵。
临安郡主礼佛多年,手中佛珠滚得啪嗒作响,闻及秦铮的名字后猛地一颤,“你问他做甚?”
“想来是您是经历过此事的,孤有几分疑惑,想问问您。”秦棠溪屈膝在佛前跪下。
临安郡主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更加快,声音也更响亮,她睁开眼睛,直视佛的眼珠子,“长公主想问什么?”
“信国公与秦铮是何关系?”秦棠溪问道。
“情同手足。”
秦棠溪又问:“与明宗呢?”
临安郡主继而叹气:“情同父子。”
“秦铮为何谋逆呢?”秦棠溪不明,她耳闻是明宗待秦铮颇好,秦铮不该在他病重的时候起兵。
临安郡主语气无奈道:“这些就不知晓了,只是他突然就反了,若无信国公,哪里有今日的安稳日子。”
这就是问不出来了,秦棠溪沉吟了会儿,斟酌道:“秦铮死后,可有子嗣?”
“这就不知道了,我一妇道人家懂不了那么多的,你如果想知晓,不如去翻翻史书。”临安郡主三缄其口。
秦棠溪落寞而归。
走到前院的时候想起小东西还在府里饮酒,脚步一转,往厅堂而去。
康平与人说话,明姝拖腮凝望虚空,一旁还有陈郸在不停唠叨:“初来洛阳,你许是不知这里的美景,休沐日我带你去见识一番,如何?”
两腮嫣红,唇若丹果,眼若星辰,顾盼生辉,小姑娘早就神游天外了,脑海里想的却是父母都在时,府里每回宴请都会有殿下。
不论去哪里赴宴,都会见到殿下的影子。
今日酒宴将近却不见殿下,好不适应。
众人都酒醉了,但酒品都很好,或坐或站,没有人胡言乱语。
秦棠溪进内时,上有几分清醒的人起来行礼,走到小姑娘面前的时候,她敲了敲桌案:“明言。”
陈郸先抬头,眼前人影重重,想说话被人捂着嘴巴拖走了。
明姝后知后觉地扬首,眼前突然出现两个殿下,她乐道:“殿下,你有□□了,那给一个给我可好?”
醉得出现重影了,秦棠溪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等人都退下后,她才道:“你要一个做什么?”
明姝仰着脑袋,眸色透亮,犹如夏日清晨上的荷叶露珠,眉梢眼角都弯出一抹得意的笑,轻轻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