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18)
白渡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自怨自艾起来,以前放浪形骸无法无天,跟他犟几句嘴都能被抽耳光的性格,现在倒是会装起可怜,寻求一种叫归属感的东西,这姿态印在他身上真是可笑至极。
“呵,您不跟我提,我到还真忘了我以前是在意过。”白渡平抬手抚摸他的脸颊反问:“是时间太久,您忘了您当时是怎么说的了么?”
白渡平的动作亲昵,可却花腔婉转地说着最戳人心窝的话。向西山近乎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忘记眼前这个目光冰冷的人和自己的罪行。
“您说,您结婚什么时候轮到我插手,比我年轻又听话的多了去了,我不过一个暖床的。”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渡平用指腹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他心里震撼那铁石心肠的男人竟然会流泪,但嘴上戳心的话却没因此停下,“这么些年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也就操起来舒服这么点用处了,向叔叔,阿尧孝敬的还好吗?”
就如白渡平说的,向西山捡回他两条命,给他优质的生活和教育,让他远离社会的险恶,保护他不受伤害,给他平稳安定的一生,不过就是陪他上个床而已,就能把这些恩情偿还,白渡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如果他没爱上向西山的话。
向西山握住他的手,头搭在他肩上,半晌才说:“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做的一切事。”白渡平感到肩头一阵湿热,可这温度再也不能渗过他的皮肤,温暖他早已冰冻三尺的心脏。
“可是,请别推开我好吗。”
第15章
白渡平在摔下坑的那两秒里经历了复杂的心路历程,先是埋冤了那老畜生一通,又叹时运不济倒霉的可以,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想到了坑里的同事。为了不砸到同事,他变化了一个难度系数3.5的动作垂直入坑,这导致他摔下去后,脚踝以一个非常态的弧度扭曲着。
更狼狈的是他掉下去的时候还抱着柴,木柴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他脸上被木柴划破了几条,衣服也滚上了一层新鲜的黄泥。
白渡平平躺在坑里看天,可能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一时半会不太想去看同事,就任自己躺着,假装摔懵了。何芳也没想到白渡平会用这么炫酷的方式出场,也目瞪口呆的说不上话,吭哧了半天才捋顺舌头说:“白组长你……你还好吧?”
“没事……”白渡平嗓子有些哑,可能也是摔的,他继续给何芳说:“大家都在周围捡木柴,肯定都听到了往这边赶……你……再叫几声试试。”
何芳应了声,呼救了两嗓子,得到了远处人的回应,他俩也就安心的等在坑下了。只是山林寂静,声音传的远,再加上山路崎岖,救援的同事过来,得花些时间。
白渡平稍微挪动,靠着坑壁坐下,脚踝估计是骨折了,他也懒得去管,索性闭目养神。何芳抱着褪靠坐在另一边,没继续哭了,但眼角还挂着泪,她在悄悄地打量白渡平。
何芳是应届生,托父亲关系进入这家国企的研究所。她刚进所里听到的第一个告诫和八卦,就是不要去招惹那位仪表堂堂的白组长。小女孩对帅哥的好奇心都强,找了好几个前辈打听为什么,有些前辈不愿细说,有些却嗤笑地说:“传闻他被他养父包了。”何芳疑惑,问:“是谁?”同事答:“向家那位董事长。”
何芳一直以来都在白渡平的组里,她眼里的白渡平除了不太合群外,挑不出一点毛病,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处理上下属关系,她打心里是不太愿意去相信那个八卦的。可能是出于小女孩的私心,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里,她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问:“白组长,你……和你养父……”
白渡平睁开眼睛看她,他也知道所里很多人在背后议论他被包养或者怎么,他都不太在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竟然感到一丝有趣。白渡平挺直了背,问:“我和我养父怎么了?”
何芳见他和颜悦色,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些,在她看来问得更露骨了:“你……和你养父真的是……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白渡平笑着问她。
“情人?”小女孩轻轻地说,然后马上接“我没有别的意思白组长,只是所里传言太多了……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我……我不想听你被别人诟病。”
白渡平笑了,头靠在坑壁上,心情似乎很好,以一种唠家常的方式说:“准确的说,他并不是我的养父,我一般都叫他向叔叔。他……结过两次婚,你知道吗?”
如果不算和祁仪那次,向西山确实结过两次婚,准确的说,是结婚,离婚,再复婚,因为对象都是刘语。向西山当时为了和祁仪结婚,确实是和刘语离婚了,但赶上白渡平出车祸,结婚的事就被惊天动地的取消了,后来他也没再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