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20)
这威胁的话语咬着耳朵说出来,倒添加了几分旖旎。白渡平头还晕着,他枕在向西山手臂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带了水似地盯着他看。向西山喜欢的紧,埋头一吻,搂着小孩心肝似的哄,“我向西山的东西,别人看一眼都算抬举。”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白渡平难得乖顺地躺在他怀里说:“我已经在单位呆习惯了,不想另生事端。”
“嗯?”向西山哼声拐了几个弯,看了看白渡平想说不行,可小孩就是吃准了自己瞧他的可怜样会心软,于是握起他捏着自己衣襟的手,改口道:“那要看阿尧的表现了。”他额角被笔记本砸出的淤青还没消呢。
许是迷药未散,许是屋里的夜灯太暖,许是虚惊一场后的心安,白渡平环住向西山的脖子,讨好似的衔上了他的唇瓣。两人近段时间的兵戎相向仿佛在这一刻冰释前嫌,情/欲的热度逐步攀升,向西山转身压过白渡平转守为攻,一点点侵略他的城池。
“叔叔……”白渡平被烧的面颊绯红,秋水剪瞳,情尽处嘤咛一声。向西山俯身下去,耳鬓厮磨,用尽了的温柔:“乖阿尧,叔叔疼你……”
那一瞬间的温柔太美,让白渡平产生了可以和这男人纠缠一辈子的错觉,可事实上,没过多久祁仪就找上了门,他也绝望地奔进了暴雨里的深渊。
至于那个张科长,向西山答应白渡平没处理他,但暗地里却把他调到地方工厂那种干着苦差事又看不见前途的地方。这个人本来都要淡出大家记忆了,可在白渡平车祸后复职没多久,被生活压力折磨得不成样的张科长跑到他们科研所大闹一场,不知道他在哪儿听到的风言风语,报仇雪恨般地指着白渡平骂婊/子,跟自己养父通//奸的贱//货,卖屁/股才求来的好前程。
那时白渡平哪还在意这些事,笑着像是看神经病一样,若无其事地坐上了那辆来接他的宾利。
消息不胫而走,白渡平背后还是落下旁人的指指点点。后来传到向西山耳里,向西山问他要不要换工作或者让老板堵住他们的嘴。白渡平说不用,反正说的也是事实。
向西山不语,过了一阵后,就传来了他与刘语复婚的消息,新闻版面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把他家世挖了个底儿透,包括他十几年前为做公益去贫困县里考察,遇到并领养了一个孤儿的父慈子孝的故事。
白渡平给他说:“你也不必这样,我确实是不在意那些诟病的。”
但向西山却说:“如果有天,你离开我了,我不希望你落下这样一个名声。”
白渡平愣住了,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向西山搂着他继续说:“给我一些时间吧,不会很久,我想通了……我就放你走。”
白渡平靠在满是湿润泥土的深坑里,隐去了他和向西山真实关系的部分,给何芳讲着故事,救援的同事很快到了。月上树梢,何芳问:“后来呢,你叔叔怎么能这么任你被诬陷!”
“当然,”白渡平笑的狡黠,他看着何芳说:“向叔叔怎么会放过惹我不开心的人呢,向叔叔最……”
白渡平话没说完,救援队就来了。何芳听到这,才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刚想开口问,上面的人喊着把绳子垂了下来。他们被拉上去,抬进了早就在山下等着的救护车。
何芳在担架上回忆白渡平模凌两可的话和意味深长的表情,按耐不住好奇心,在一片慌乱中追问:“所以你跟你叔叔……”
白渡平没回答,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何芳不理解这是让她闭嘴,还是指他们的关系是秘密的意思,就迷迷糊糊地被人抬上来救护车。
白渡平躺在救护车上,心想那老东西费尽心机给自己留后路,就不要辜负他一番苦心吧。远处刘总在救护车的轰鸣声中扯着嗓子对电话喊喊:“向先生!白渡平出事了!”
白渡平觉得他那模样十分滑稽,也懒得去管,安心地闭目养神了。
第17章
刘总在电话里说得不明不白,一会儿说白渡平腿断了,一会儿又说他被担架抬走了,向西山几乎要被吓出心脏病,挂了电话就打算往县医院赶。出门时候赶巧白恒找他消遣约饭局,听他心急火燎得话都说不利索,问了半天才知道他心肝又出事儿了。白恒给他说:“你老实等我来送你,你这模样上高速我慎得慌。”
没多久白恒就到了停车场,向西山把车钥匙丢给他的同时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反应快,估计小陆跟着一起来了,便开了车后门就钻了进去,边钻边说:“赶紧走。”
他们到白渡平团建的县上,就算高速上飙到120码,那也得四个小时起算。向西山在后座急得坐立难安。白恒瞧他跟炸毛的斗鸡一样,笑得好不愉快,火上浇油地问:“白渡平怎么又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