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冰封的气氛缓缓瓦解。
另外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也像是憋得不行。
纪临西:“我吃好了。”
吴回:“我吃撑了。”
丛眠:“今天的狗粮,哦不是,今天的米饭好像有点甜。”
“……”
—
碍于倪不逾的死亡凝视,之后的半天谁也没敢再提起中午在食堂的那一幕。
晚自习放学,盛栖池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反而像没听到似的继续低头做题。
她不动,倪不逾也没动,闲散地撑着桌沿低头看手机。
直到班里的人走了大半,倪不逾才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她。
“学入魔了?”
盛栖池笔尖停了停,头也没抬:“有人质疑我的考试成绩,我得再考好一点,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谁这么无聊?”倪不逾蹙了蹙眉,又说:“学习也不能不回家了吧?”
盛栖池:“李叔今天有事要晚半个小时才到。”
闻言,倪不逾把桌上的书一收,把书包从桌洞里拽出来:“走吧,送你回去。”
盛栖池惊讶地抬头:“我和李叔说好了的。”
“太晚了。”倪不逾的语气不容置喙:“跟他打个电话让他别过来了,我送你回去。”
盛栖池仰头看了他两秒,轻轻抿了抿唇:“好吧,我坦白。”
“我就是想陪你做会儿作业。”
倪不逾像是没想到她这个答案,动作蓦然一顿。
就见盛栖池摸着鼻尖咕哝了句:“白天人太多了。”
“……”
教室里的空调还没停,持续地输送着凉爽的风。
倪不逾站在凉风下,心却随着她的这句话化开了。
少年低垂着眼,视线里是小姑娘柔软的发顶和修长的脖颈,颈间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像一根无形的鱼钩,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的心尖。
他喉结缓缓地滑动了下,克制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不是傻,管他们做什么。”
“怎么可能不管。”盛栖池抬起眼睛看他,一本正经地说:“低调一点总是好的,我可不想遭人嫉恨。”
“毕竟我男朋友是三中校草。”
“……”
倪不逾舔了舔唇,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闷闷的笑声掺杂着些无奈。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倪不逾重新摊开试卷写题。
两个人肩并肩地坐着,他瞥了盛栖池一眼,鞋尖勾着她板凳上的横杠往右一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距离突然缩近了许多,手臂几乎要贴在一起,鼻端萦绕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盛栖池轻轻吸了吸鼻子,想起件事情。
“我昨天跟我妈妈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
倪不逾:“她怎么说?”
“祝福我来着。”盛栖池开心地眯了眯眼睛:“还叮嘱我说要注意分寸。”
“咳。”倪不逾脸上涌起几分不自然:“你已经很注意了。”
盛栖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划,转移了话题。
“所以这周五的家长会,我们算不算是变相地见家长啊?”
倪不逾:“……”
—
期中考试卷已经讲的差不多了。
周三上午的英语课,英语老师单独讲期中试卷的作文。
趁着同学们翻试卷的空隙,她口头表扬了几个作文拿了高分的同学,其中就有盛栖池和倪不逾。
她顿了下,又单独提了下倪不逾的名字:“倪不逾这次作文比上次月考进步明显,可以给同学们分享一下经验。”
盛栖池与有荣焉,偏头去看倪不逾。
少年坐姿松弛,左手翻着试卷,右手还习惯性地转着笔,听到英语老师的表扬时神情平淡,微垂着眼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在听到后面那句让他分享经验时淡淡抬起了眼。
“主要得感谢我同桌。”倪不逾轻轻勾着唇,看了盛栖池一眼:“我的进步主要归功于她的指导。”
前排几十双眼睛刷刷地看过来,似乎都觉得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倒数第十开始给年级第一辅导功课了?虽然是曾经的倒数第十,可还是让人觉得极为冲击。
而且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从骄矜高傲的逾神口中听到对别人学习方面的感谢,还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情境下,一时间让他们以为自己耳背产生了幻听。
还有,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他的表情,好像还挺骄傲?
不止是旁观群众,连盛栖池本人都被惊吓到不行。
她什么时候给他传授过写作文的经验了?这人怎么张口就来。
盛栖池心虚地垂下眼,边逃避着吃瓜群众的目光,边在心里迟疑着。
她悄悄瞪了一眼倪不逾,恰好对上他转来的目光,那双漆瞳里满是明亮的笑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