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请叫我总监(29)

这叔嫂二位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角落工位里猫腰窝藏着两个大活人。

宁檬忽然有点沮丧。原来她现在,还是没什么存在感嘛。

她犹豫着是等曾宇航出来之后叫上任成功一起去见陆既明,还是把合伙协议留给任成功由他去找陆既明盖完章给她快递一份。

因为那份莫名的沮丧,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把合伙协议送去了任成功那里,给自己临时找了件事以做为“等下还有事不得不先走了”的理由。

任成功表示理解,并表明会告诉陆既明她亲自来过。

宁檬忽然觉得她亲自来不来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她和他,和他身边的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改变得还不够,冲他面前去也只能是换来一阵要么调侃要么奚落。

所以她还是快点努力吧,努力变得足够优秀不容小觑,努力成为石英那样量级的人,那样和陆既明通电话时能得到对方恭敬好言语的重要角色。

第23章 摘下眼镜后

曾宇航进到陆既明的办公室, 问他对许思恬做了什么,怎么把那傻孩子美成那样,走出去的时候腰都快拧折了。

陆既明说:“我邀请她帮我扮演一个角色对付老陆, 越招摇越好, 赶紧传到老陆耳朵里, 让他快点打消给我安排相亲这业余爱好!我答应许思恬,事成之后再送她个限量版的包。”

曾宇航听了翻白眼:“得, 买包这事到最后又得具体落实到我头上!”

陆既明呵呵:“谁叫你从小就是她的妇女之友!”

曾宇航没抬杠,他想了下,说:“但我觉得小甜甜她高兴成那样不是因为包。”

陆既明问:“那因为什么?”

曾宇航:“因为能用你女朋友的身份满世界招摇。”停了一拍后,他进一步点明, “明明,我提醒你一句, 你是想以假乱真,但你别让她把假的信以为真,咱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喜欢她也别伤了她。”

陆既明瞄准曾宇航的脸撇了个纸团:“我脸上写了人渣俩字了?让你这么不放心?我找她帮我演, 也是想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下, 我既不体贴又不温柔, 等她明白我除了长得帅身材好但既不会哄她也不会逗她还动不动就喷她以后,她自己不就死心了。”

曾宇航:“……”

又特么在话里夹带私货逮着机会就夸自己帅,论不要脸全天下他就服陆既明。

两个人扯了一会,曾宇航看到陆既明开始坐在皮椅子上前前后后地挪蹭,一副有心事还要压制心事于是被心事搞得很坐不住了的样子。

他问陆既明:“你身上长蛆了?”

陆既明让他滚, 然后拨了通内线叫来了任成功。

见了人,他劈头盖脸就问:“那谁来送合伙协议了吗?”

曾宇航:“那谁是谁?”

上司叫板下属的紧张气氛中,没人顾得上理他。

上司不想理,下属不敢理。

任成功把手里的文件赶紧递上:“来了来了,但您办公室一直有人,宁檬那边还有事不得不走,就把协议给了我她先走了!”

曾宇航:“哦那谁是那个小四眼儿。”

还是没有人理他。上司马上要发怒顾不上理,下属浑身戒备准备抵御怒气没精力理。

陆既明开喷:“有什么事比和我合作项目更重要?那么重要让他们找那人合作去!别找我!”

曾宇航摸着下巴在一旁看戏。反正他讲话也没人理他,他就默默地看好了。他不说话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旁观者。有时候旁观的人比戏里的人更能摸出门道呢。

听了陆既明的咆哮,任成功很谨慎地顺着他老板的话提出进一步行动方案:“那么我这就给石总那边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我们不跟他们合作了?如果她问起原因来我就说是宁檬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太不重视了,您看这样行吗?”

陆既明当即敲桌:“你敢?!你再拿打电话这事儿敲打我试试!”

任成功连说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曾宇航搓着下巴看着他,感觉陆既明公司养了一屋子的狐狸,就他自己是头自以为高深莫测其实肠子比直男都直的倔驴。

最后陆既明告诉任成功:“你先出去吧,这协议盖完章我亲自拿去给石英。”顿了顿,又非常刻意地强调,“我是要去金融街办事,正好顺路。”

任成功带着一脸老板说什么他都信除了老板的字面意思他什么都没听出来的合格下属该有的懵懂样退出去了。

曾宇航忍不住奚落陆既明:“你跟小四眼儿较劲较得挺走心啊!”

陆既明喷他:“滚!人有名字!还有,你等着输我你那半副身家吧!”

曾宇航在心里愁得直叹气。

他这哥们,哪方面发育得都挺好,尤其胸大肌和六块腹肌。就特么情商有点低。

嗯,太低了。

下班前陆既明亲自把盖完章的合伙协议送到石英那里。

对于陆既明的突然到来,石英表示非常受宠若惊:“这点小事还让陆总您亲自跑一趟!这太说不过去了!”

然后她拨了宁檬的分机号:“陆总来了,你过来一下!”

陆既明趁着电话刚挂人还没过来这段短暂时间,赶紧说:“是我顺路,就过来送一趟了,不是宁檬偷懒。”

石英明显怔了一下,然后笑得特别了然:“陆总您想偏了,我哪是要说她呀!”

这回轮到陆既明发了个怔。

他纳闷自己最近说话为什么嘴比脑子快了两条街。

宁檬敲门进来,穿着那套明亮的套装,人意气风发得有点亮眼。

陆既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抬了个眼,又懒洋洋地收回眼神。那副死样子放在黑道大哥眼里够问一百句“你瞅啥”然后被打死一百次的。

宁檬做好该有的姿态,叫了声陆总。

陆既明用嗓子眼憋出很老板姿态的一声嗯。

石英说:“陆总,我们公司刚成立,也没那么多资料要提供,你那边要是和信托资管沟通不过来的话,我就让宁檬过去帮你!”

宁檬眼皮一跳,听到陆既明哼哼唧唧说了声:“不用,我只是比较缺秘书,不缺做项目的。”

石英对他笑:“这回可轮到我防着陆总来我这挖墙角了!”

周六晚上,宁檬在家里看资料,怎么看都没办法心静。

对面今晚又开了趴,隔着墙与门都能听到各种嘈杂。宁檬猜想对面那二百多平的空间里想必满满充斥着抖着钱味儿的纨绔们和从他们身上放射出来的各种昂贵的酒气。

宁檬的耳朵不听使唤,总是不自觉地就被对面淌出的音乐拐跑了。等她想着把耳朵抓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倒霉催的耳朵已经带动她的身体在随着音乐节拍一耸一耸,仿佛用上半身在蹦迪。

宁檬对自己发出轻蔑的一叹后,决定让理智投降——好吧,她今晚放弃看资料。

合上文件夹,她把眼镜摘了,捏捏鼻梁做眼保健操。刘海有点长,戴着眼镜的时候,镜框还能把刘海架一架,不让它们遮到心灵的窗口,现在眼镜摘了,那些刘海末梢便毫无遮拦地往宁檬眼睛里扎。

太耽误眼保健操的完成了。

宁檬顺手从桌上捞起一根头掐,把刘海卷了卷别在了头顶上。

随着对面音乐节拍一耸一耸地做完眼保健操,她一时兴起贴了张面膜。二十分钟后,面膜揭下,皮肤冰凉湿润,细腻白皙。宁檬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点满意。她认为自己浑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层皮肤了。

对面依然吵闹,叫人静不下心。拍拍做完面膜自我感觉嫩得一塌糊涂的脸,宁檬决定还是下楼去遛一遛,回来以后再洗一次脸她也认了,反正现在躲避魔性的舞曲透过她没骨气的耳朵对她身体做出的一耸一耸的牵制是第一要务。

她想着下楼别白下一趟,顺便倒个垃圾好了。对面乐声哐哐铛铛短促有力地响,响得人记忆力也跟着短促起来。宁檬怕自己忘事,心中念经般自我提醒着:钥匙垃圾,钥匙垃圾……于是她只顾着抓了钥匙和跑去厨房提了垃圾袋,出了门且门在身后砰一声合上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没放刘海也没戴眼镜。

她下意识地想回去把这两样重新武装起来。一直以来,眼镜和刘海就像她的盔甲,把真实的她的一部分遮挡保护了起来。它们之于她就像京剧名伶的脸谱,戴着脸谱时可以是霸王是虞姬是任何人,反正不用是脸谱下的自己。她戴着眼镜放着刘海,就可以是秘书宁檬,高级经理宁檬,反正不用暴露摘掉工作头衔后的真实宁檬。

不过又一想,宁檬决定还是算了,反正大晚上的,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看不清已经是最大的保护色,所以她可以暂时放下她的盔甲。

她抬脚要往楼梯间里去,打算人工下楼当是锻炼身体了。

脚步刚抬起,对面的大门呼地被推开。

里面的喧嚣瞬间成几何倍数的放大,仿佛爆炸后的蘑菇云,无形却庞然地冲出来,直震宁檬的耳膜。

许思恬从那爆炸般的喧嚣里推门走出来,又把门关上。有了这一开一关的对比,宁檬感受到了这栋高级住宅的隔音效果其实还是不错的,起码现在震不死人了。

许思恬关了门,大声地喂喂着讲电话。

上一篇: 借腹生子 下一篇: 我们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