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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头匠(26)

作者: 殷勤阿gu 阅读记录

宋了知听她提起阮雪棠,自然提防了起来,习惯性地去否认,想要护着阮雪棠:“那封信是我自己写的。”

她才不信宋了知的谎话,语气中却依旧带着笑:“哥哥一介布衣,竟与京中林世子相识?”

宋了知一撒谎说话就开始结巴:“我......我是写给在林家当差的同乡,并非是给世子殿下。”

“信封上的那几个字,入笔轻而提写虚连,布白巧妙,想必是受了穆大家的指导。这几年穆大家休隐,可原先是在学堂中教世家子弟的。首都各府关系复杂,横竖就那么几家大族,那位公子即便不认识我兄长,也该听过广陵薛家。”

宋了知听得心惊肉跳,被她口中那些关系唬得不知如何作答。他隐约能从这个少女身上看到阮雪棠的影子,可又感觉他们好似两个极端。

不论如何,他本能地这位少女有所防备。

那小姑娘显然是看出来了,却全然不介意,仍好言好语地对他说:“哥哥不必担忧,我只是看你比较有意思,所以免不得多问多说一些。我虽然也姓薛,但本家以经商过活,堂兄一脉也素来是不屑于搭理我们的。”

薛令修见宋了知默不作声,继续说道:“哥哥不妨把我接下来的话转告给那位公子,林家最近也不太平。前些日子林老爷进言惹得龙颜大怒,下面即刻有折子递上去说林家卖官圈地,首都许是要有大动荡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往宋了知那儿走去。宋了知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戒备,他几番纠结,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既是提醒那位公子要小心外界的风吹草动,也是提醒哥哥——”

“小心那位公子。”

宋了知是个护短的个性,尽管这话说出来有些昧良心,他也要帮阮雪棠说上一句:“他很好的。”

“是吗?”薛令修低头扫过宋了知袖间手腕上还未消去的红痕。

时间快至正午,隐约能听见不远处市集的叫卖声,河岸边也渐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薛令修站在柳堤河畔,倒似入了画般恬静。她扯了扯宋了知衣袖:“伸手。”

宋了知将空着的左手摊开,薛令修将在手上把玩了一阵的铃铛放在他掌心:“我如今借住在吴府,哥哥若是有事,便拿着这个来寻我。守门的下人见了铃铛,自然会放你进来。”

那银铃铛被薛令修在手上握了一会儿,依旧是温热的,宋了知把铃铛合在掌心,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又道了句谢谢。

薛令修摇了摇手指头:“这次哥哥又欠了我一次,我记着了。家中下人要来寻我了,我先回去了。”

宋了知连忙将糖葫芦架子递过去:“你的糖葫芦!”

“我才不吃这酸乎乎的东西呢,哥哥你自己吃吧,说不定你家那位公子也爱吃这些玩意儿。”她很阔达地答道,拎着裙摆小跑着离去了。

即便是被裙子束缚着,薛令修也跑得飞快,又专挑无人的小巷子跑,险些撞上来寻他的小厮。那小厮寻他许久,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险些要激动地流出泪来:

“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

第十五章

15

阮雪棠独自在家时,也并非全然闲着,当然是有许多烦恼可烦的,但如今又没有可以解决的法子,于是很擅于自我安慰的开始胡思乱想,不能杀戮泄愤,至少也要在幻想里杀个人舒服舒服。

于是他决定在幻想里杀了宋了知。因为不能杀了他恨入骨髓的赵督军,他怕这会儿意识里杀了,到时真动手时便少了趣味。

这样看来,宋了知的确是个被杀的“良人”。

他会选把薄刃的匕首,先割开他的胸膛,露出肌肉和黄色脂肪,他要拿鞭子在他体内搅来搅去,搅得他内脏破碎,最后才把宋了知的头切下来。阮雪棠想起宋了知本身的活计,脑海里莫名出现一个没头的身子自己举着针线把脑袋往回缝的画面,诡异又好笑。

他想得入神,一时忽略了门外的脚步声,直至门被打开,阮雪棠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宋了知忽地就回来了,脑袋当然是好好地呆在脖子上。

他自不晓得阮雪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进屋就看见阮雪棠扬唇笑着,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得到如此隆重的迎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把手上举着的那一大堆糖葫芦献了出来:“你吃糖葫芦吗?”

阮雪棠倒是很自然地收了笑容,冷漠地看向宋了知:“你是打算转行了?”

平静地仿佛先前在脑海里残忍杀害宋了知的人不是他自己,只是阮雪棠问得也不奇怪,他从未见人能买糖葫芦买的这般豪迈,竟连架子都一并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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