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天(13)+番外
“几位妹妹昨日就要来,却赶上爷进宫;今儿是必来的。”他面无表情地点头。
我想起昨夜小梅临睡前跟我说的,不禁冷笑;既然我用了希雅的身子,就有些义务帮她报复吧。
想罢,我对他微笑道:“爷今天清闲,可否屈尊为我画眉?”他静静地看着我,伸手取来了画笔。
笔尖轻柔地在我的眉毛上划过,他捧着我的头,细细地描摹形状,我顺势闭上眼睛,抬着下巴,手环住了他的腰。他稍微一动,随即站稳,我听见了笔落地的轻响,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热气已经喷在我脸上,门外有响动。
我骤然睁开眼睛,直视着他,微微一笑;他怔然,目光中充满柔情和爱怜。我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他。他深深地和我纠缠,舌尖在口腔中互相索取。很久以后他放开我,我无力地靠着他,一脸的甜蜜;他凝视着我,眼睛熠熠发光。
我作害羞状,把头埋在他怀里,一声不响,她们已经看到了,而且足够多。他喜悦地拥住我,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我静静抬头,审视着他,他含笑回视着我。
身后有东西掉了,我一转头,看见烟翠愕然的表情和小梅平静的脸。十四愠怒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没叫你们进来,出去!”
“爷,早膳好了,”小梅福身说,烟翠还是那种表情,一动不动。
“知道了。”他仍然没好气地说。
小梅等福身告退,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笑道:“你竟然脸红?”
我不自然地摸了摸脸,确实很烫:“我脸红有什么问题吗?”
“大有文章,”他看着我道,“你演戏不完美了。”
我惊愕,一把推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弯腰拣起接吻时掉落的簪子,重新插回我头上:“烟翠和小菊是表姐妹,我早就知道;为什么派你的丫头打探,却不直接问我呢。”
强自镇定下来,我平静地说:“爷,你全都知道了,你的演技也不错吗。”
“我没有演戏,”他温柔地说,“希儿,我对你永远是真心,不管你是否如此对我。”
他再次拥我入怀。我无语,心道:我不会是栽了吧。
用完早膳,我静坐一旁,心中懊悔:竟然被他发现了,小梅办事不妥?还是——他早已看透,顺着我演?
我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太监通传:“侧福晋、庶福晋到。”他安坐着,握紧了我的手。
几个福晋进来后福身请安,我注意到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小女童,她大约五六岁模样,很可爱。她的同伴对她说:“格格,给你阿玛请安。”
小姑娘学着大人福身:“若希给阿玛请安。”
十四一笑:“起来。”
他转向那个女人:“秋苓,若希最近学女工了吗?”
常侍妾福身:“回爷,她还小呢,女工对她来说太早。”
十四没有表示,我看他不太高兴。常侍妾看了看我,道:“姐姐有些苍白,可是不舒服?”
我淡淡道:“多谢关心,我并无不适。”
“爷也该顾着姐姐身体才是,”她继续说,“虽说是新婚,姐姐毕竟身单体薄,又加婚后劳累,更需调养。”我心下一听,这不是说我大婚后太XX了吗?我暂压怒火,等她说完。
“最近二姐姐(舒舒觉罗氏)院子里的海棠开了,姐妹们都极为喜欢,不知爷有没有兴趣同赏?”
十四冷冷道:“现下你姐姐身子弱,我也有事在身,无暇赏花。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多教导若希,学些女红是正经。”常氏哑然,不再言语。
十四叫过若希,对我道:“希儿,你看看她像谁。”
我仔细打量着她,小女孩也看着我。她的眉眼、容貌都已颇露风华——等等,怎么这么熟悉啊,好象希柔的模样。
我抬起眼睛,瞥见常氏嫉妒的眼睛——原来她和我竟有五分相像,原来是这样。我看了眼十四,他笑望着我,我汗。
他转向她们:“你们若无事便下去吧,嫡福晋身子弱,需要调养;她这里清净,我读书也安闲些。若希留下。”几人不情愿地福身退去。
“希儿,你妹妹在家中不得相见,我叫若希多陪陪你,”他依然春风般温和地笑着,把若希推到我面前。
我淡淡一笑:“多谢爷,这丫头确实与吾妹有几分相似,”伸手把她拉在身边,我和气地笑问:“几岁了?可读过书?”
她低着头道:“6岁,只读过三字经,没读别的。”
“你额娘没教你?”十四的语气带怒,问道。
“没——没有,”她的头更低了。
我拍拍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学问不是主要的。”
小姑娘抬头看看我,咧嘴笑了。我转向十四:“爷,若希这孩子明白,今儿叫她跟着我吧,请和常妹妹说一声。我身体单薄,恐怕不能伺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