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天(52)+番外
我漠然说:“她一定很喜欢你,才不能忍受常氏的欺侮。否则按照她的性子,某人是说不动她的。”
十四的表情在听完这句话后微微一变。
他站了起来,走到牆边,把镶在牆上的剑鞘打开,取出平常使用的长剑。
“我去练剑了,”他展颜一笑。
“现在还下雨呢,”我说着,望瞭望窗外稀疏的水点。
“没关係,”他澹澹笑了,提剑走出,在微风细雨中飞舞剑花。
愉快地看着他的身影,我的嘴角向上弯曲:十四还是最帅滴!(雅澈:倒地了)
我抱起古筝,冒雨奔到院内的小亭中,坐了下来,笑道:“你回去,舞剑的技术还差得远,我可要抚筝。”
十四在雨中亦笑:“希儿,那就看你的弦快还是我的剑快了。”
我微笑,说道:“如果你输了,以后便不许炫耀什麽无伤剑法!”
他应道:“希儿若是输了,必须每天抚筝给我听。”
我大声回答:“成交!”
我不信我会输。虽然在以前的世纪对于古筝的各种左右手指法懒得练习,但是在香山寺的一个月里,连秋雨带悲哀好像都增进了我的造诣,几乎有种和谐的感觉。
但愿这不是——错觉!
一开始清清泠泠的音符先蹦跳了出来,十四随之慢舞剑锋;随着手指在弦上的连托带噼,乐曲的节奏迅速加快,曲调高亢有力,十四的剑也越来越快,我看见无数的水花在剑身四周散开,和敲击竹林的雨声凝成一片。
我不服输地一笑,手下一转,轻抹慢挑,看他能用什麽法子配合;一听见曲调变化,十四将剑半收回,複又向高处悠然挥过一个半弧,动作优雅好似跳舞。
一曲将尽,轻拢冰弦,十四剑舞亦竭,收剑时恰好一滴雨滴反弹向我;当心一划,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雨滴又被弦弹开,如同珠飞。
“希儿,你输了,”十四收剑后走进小亭,微笑着说。
“我才没有,”我反驳,“不分输赢!”
“雨滴到弦上时,我已经停下,当时你好像在拨弦,它被反弹出来,是麽?”他一点不漏地说道。
“你——”我咬牙,“你是故意的。”
他唇边挂着笑容,隐隐有扩大趋势。
院门外小莲呆立着,傻傻地看着我们:“爷、福晋——”
我暗气,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小丫头跟着添什麽乱呢。
小莲小声说道:“几位阿哥刚刚在外面等十四爷,说是要请爷去商量事情呢。”
“我就去,”他对小莲说,并且把剑交给她,“先给他们上茶。”
小莲领命去了。
他转向我,“希儿,都是兄弟,看见也无所谓——咱们去把湿衣服换了。”
“换可以,”我跳开一步,“你们议事我不便打扰。”当然要避,不知道那位四爷什麽表情哩。
这一商量又是一上午加半个下午,秋风萧瑟,议事厅上还没有暖气,我让厨房做一些热参茶,给里面议事的人一人来一杯。
也不愿意打听来的都是谁,自己估计着肯定少不了八、九、十什麽的“八爷党”。
十四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像先前离开时那样好。
康熙四十六年,离四十七年九月初二,还有一年的时间。
十四气愤地说:“二哥如此不成器,四哥还想支持他,难道他和二哥是兄弟,和我、和八哥就不是麽?!”
发火之后,他平静下来,对我说:“希儿,十三嫂子请你有空去走走,她一个人闷得很。”
“可能以后会更闷。。。”我喃喃地说道。在十三被圈禁之后,深爱他的涟云会怎麽样?
带了几个小丫鬟,骑马来到十三阿哥府。
守门的进去通报,不多久十三福晋兆佳氏?涟云带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亲自赶来,隆重地迎接我。
我微微愕然。
想起十三和希柔的两厢情愿,我觉得有些尴尬。
涟云却毫无察觉,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连声说好多天没见,想念极了,连日里又没有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侧福晋富察氏同时有孕,必须安心养胎等等。
我胡乱地应着,心想:明年的此时,涟云肯定伤心死了。
涟云半卧在软厚的榻上,笑着说一些听来的奇闻趣事,我也拿香山寺的景色、风光等说来应景搪塞。
涟云突然说:“希雅,你母孝在身,我实在不该随便就把你拖来,是我粗心了。”
我澹然一笑,说道:“涟云不必过虑,你现在最好先养足身子——十三爷对你一定没话说,对吗?”
涟云脸红,嚅嚅笑道:“我们聊天,好好地提他做什麽。”
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不能不提醒她一点,便正色说:“涟云,在这麽些阿哥之中,十三爷也是很难得的,其他的阿哥也许在我们正室怀孕之时又上了别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