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天(98)+番外
刚说完了就后悔:什么乱七八糟的!
四阿哥一改往日的冰冷神色,柔和地说:“还在等什么呢。”
我浑身鸡皮疙瘩狂冒,立马说:“对对对,再见——不,别再见面了。”
他恍若不闻,径直走到我面前。
“救命啊!杀人啦!”我吓得叫道。
四阿哥眼睛中複杂而伤痛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冷冷地说:“弟妹,不是被魇住了吧。”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希雅大惊小怪,让四爷笑话了。”
他盯着我说道:“这屋子里,除了弘曆就剩下我们了,你的意思是我吓着你了?”
被他的讽刺一激,我忘却了害怕,说道:“说来惭愧,就是你吓的我。”
四阿哥的脸庞渐渐浮上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那倒要请教一番。”
我气得直冒火星:“你明明没有睡着,在那里装睡,然后来吓唬我——哼,反正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笑着听,听到最后一句时,笑容忽然消失。“这样的人?!”四阿哥重複了一遍,脸色铁青。
“本来就是!叫十七阿哥来求亲,不就是为了在贝子府安个眼线吗?”我全说了出来。
他听了这话,脸色正常了,澹澹地说:“十七弟和我有什么关係?”
我微微一笑:“赫赫有名的四爷党嘛。”话一出口,四阿哥脸色死白,青筋暴突。
周围一个大人没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收紧。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呓语般地问。
“真的会死的——”我咳嗽个不停,挣扎着说,“真和那次作的梦一样——”
紧要关头,我竟然想起多年前生弘明前的一个梦来。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效果,脖子上的手不再收紧,却也没有被拿下来。
四阿哥冷笑着看着我:“希雅,你真是变了,变得厉害了,诡计多端。”
看他一脸伤心的样子,我非常不爽:“你没有变么?”
他一愣,松了手,片刻后歎道:“不错,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趁此机会,我得以脱身,恨恨地摸了摸脖子,有了一个念头。
“四爷,你以后也别把希雅姑娘的债务往我身上算了,”我微笑道,仔细观察着他的任何细微表情,“我,根本不是完颜氏?希雅。”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澹澹地看着我。
“如果你想知道希雅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继续说,心里有一些失望——怎么没打击着呢,“她应该是当年被人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下毒?”四阿哥疑问道。
“我实话说了吧,希雅当年得了一场风寒,被人趁机下手,”我想起了杀文立的一幕,不觉皱眉,“不过,下毒的人已经被我收拾了,我也希望你不再追究。”
“不再追究?你凭什么希望?”他的脸色一变再变,现在是苍白色的。
“不凭什么,你要追究我也没办法,”我冷冷一笑,“那人是希雅的亲属,又是一父所生,依希雅的善良,她是不愿意的,这也和我没关係。”
“也许如此吧,”他冷硬地说道。
“那就这样,我们互相都有个牵制了,你的事情我不想多瞭解,”我得意地笑道,“而且,我来看钮钴禄氏嫂子,完全是因为弘曆,与你无关;没有其他的事,我告辞了——以后我会儘量挑着你不在的时间来,你可以通知我一声。”
四阿哥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再好没有,”我低声说,走到弘曆面前,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弘曆,好好睡吧,”我看着他微笑道。
走出门以前,四阿哥突然开口了,语气冰冷:“十四弟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有回头,丢过去一句:“当然了。”
四阿哥脸色黯然。
热热闹闹地过了年,我在正月十八那天,把小莲嫁了出去,十七阿哥府带来贵重的聘礼,新郎易子邈也亲自来给十四请安。
十四神色愉快,笑着对易子邈说,不要欺负我家的人哪。易子邈连连点头,说不敢。
我则把小莲叫来。从小梅出嫁后,她就没有了什么话,以前的单纯也不复存在了。
因为,她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福晋,我要在那个府里做什么?”
看她这么直率,我也马上说明白话:“做对十四爷好的事情。”
小莲澹澹一笑道:“我明白了。”
然后,小莲被十七阿哥府的人接走;小兰、小菱一直在旁边,小菱渐渐显出一种惊慌的神色,小兰则面色平静。
又少了一个。
雍亲王府。
四阿哥问一个侍女:“她的病好了点么?”
侍女恭敬地回答:“是。太医已经来过,基本没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