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未自己辩解什么,说再多都是徒劳。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似乎要迎风而散:“哥……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季洛暹咆哮的怒火被这句话浇灭,他此时只有一个感觉:疼。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顺着经络血脉传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指尖都开始颤抖,呼吸间仿佛吞噬了硫酸般火辣痛苦。
苏鹤的这个电话彻底的将他近日伪装的坚强击碎,平日张扬帅气的人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在校园里众目睽睽之下……
他颤抖的语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受伤:“苏鹤,你如果走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五分恳求、五分威胁。
苏鹤沉默了很久,最终嘶哑的声音回答:“你永远是我哥哥……是我喜欢的人。”
………
那一天季洛暹在地上蹲了很久,落日黄昏打在他颓废的背脊上,在夕阳落尽的最后一刻照亮了他眼角浅浅的绯色和眸中的泪光。
这份残阳宣告着季洛暹和苏鹤青涩的恋爱终于走到了尽头,也见证了他们少年时代的彻底终结。
☆、【共餐】
季洛暹动了动眉从睡梦中转醒,还有几分残留的睡意,起身靠在床头按了按眉心。
怎么梦到过去的事了?还是当年的那场离别……莫非真的是苏鹤回来对自己影响太大?
季洛暹闭眼长吁一口气,脑子里全是少年苏鹤的笑颜和哭脸交织重叠,让他早已封闭起来的心隐隐抽痛。
他翻身下床洗了把脸,冷水的刺。激让混沌的脑子清明起来。
季洛暹抬起头看着镜子———
眼神阴郁,漆黑的瞳孔中是化不开的浓墨,眉宇间的戾气显而易见,眼下是没睡好的乌青。
苏鹤一回来就这种状态,季洛暹你就这点出息!
心里的那口气一直堵着得不到疏解,季洛暹烦躁不堪也没了睡意,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随便穿了件运动服把自己捂严实后下楼晨跑。
运动是发泄不快最好的办法,挥洒的汗水带走烦闷,跑了几圈下来季洛暹稍稍得到了缓解,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漠然随和。
季洛暹接到晓晓电话时刚跑完步,说话间还有几分喘息,“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晓晓的声音三分颤抖七分试探,“我……我没打扰到你吧?是……是圈儿里的吗?我先有个准备?”
季洛暹愣了一下,“说的人话干点儿人事行吗?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用得着你帮我准备?”
晓晓顿时松了口气,“正因为你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我才担心嘛。谁家老板艺人私下不搞点什么的?你这……”
季洛暹不耐烦地打断她:“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晓晓有些莫名,她跟了季洛暹五年了,虽然偶尔采访的时候会怼记者,但私下和他们还是非常随和好说话的。这短短两天脾气一下子就暴躁起来……非常反常。
她是位非常精明且懂分寸的经纪人,把疑惑放在心底,开口说:“我就想问问你起了没,上午十点约杂志封面,下午许茗导演想约你聊聊《向阳而生》这部电影。”
许茗是圈内非常有名的大导演,季洛暹第一部以他为男主角的电影就是许导看中了他的塑造能力和表演的细腻,不顾制片方反对坚持启用新人。继而作品大爆、票房口碑双丰收,季洛暹也是因此被观众熟知,精湛的演技让他迅速大火。
季洛暹觉得耳熟:“这是…之前热度很高的小说?”
“是啊,改编的。还说非你不可,否则宁愿搁置剧本。”晓晓叹了口气,“许导对你势在必得,所以我就安排了一下,如果你看了剧本觉得不错,那我还得调整你明年的档期。”
“行吧,你过来吧,我把自己收拾一下大概半小时。路上帮我买……”
“手抓饼和豆浆。”晓晓抢答,“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谢了。”
刚挂断电话,季洛暹的手机无缝连接的响起了起来,备注:许茗导演。
季洛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您好,许导。”
——————
家中熟悉的气息让苏鹤心安,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等他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这些年养出来的自律习惯从来没让他醒这么晚过,惊的他立马清醒,翻身下床。
季渊夫妇正在小花园里浇花,见他起来宋涣之笑着问:“睡好了?”
苏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阿姨,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季渊说:“没事儿,家里睡的舒服嘛。我们也没催你,快去洗漱,涣之特意给你煮的银耳汤,还在锅里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