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驸马是朵黑心莲(20)+番外
殿内稍稍安全了些许,几人都已被扰得颇为狼狈。
司马溪眉头紧锁,今日观象本不该有此狂风大作,这不是个好兆头。
外头雨声骤至,来势汹汹,打在屋檐墙垣的声音猛烈有力。这样凶险的情形,周允脑中霎时浮现十七年前的那场天灾。
可不一样的是,当年逼退的是北祁,如今却结结实实打在南雍。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钳住司马溪的臂膀,难以置信又咬牙切齿地迫切道:“是不是因为朕要杀他?朕收回旨意还不成么?”
司马溪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就转头冲着侍卫厉声下令:“传朕旨意,即刻……”
“陛下!”长善公公倒是反应极快,当即斥退侍卫,才急红着眼颤着嗓子制止他:“陛下乃天子,天子一言九鼎!”
周允终于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崩溃嘶吼:“那你要朕如何!你们都要朕如何!”
“您需要一个理由。”
天子的仪威不可失,江山社稷也不可崩塌。长善公公冷静地安抚着情绪失控的周允,这皇帝当得久了,小心翼翼谨慎多年,难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急之下容易乱了分寸。
他沉着地替皇帝谋划道,“陛下回心转意之前,不妨先去看看长公主。”
一语既出,三人皆明了。
“即刻摆驾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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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音本来睡得酣甜,突然被雷雨声吵醒。殿内只留了一盏灯,但多少令她觉得刺眼,辗转无睡意。
没过多久,殿外守夜的宫女便进来了。
“公主您醒啦……”宫女对现在的长公主不敢多言,只扶她起身喝水,又多点了几盏灯,让殿内彻底亮堂起来。
周音渐感夜雨潮湿的凉意,握着暖热的茶杯问道,“下很大雨吗?”
“是的,没一点征兆便倾盆大雨狂风大作,不知这会儿外头吹翻了多少东西,奴婢瞧着这一时半会恐怕歇不下来,公主今夜怕是要被吵着了。”
周音起身走到窗棂旁,听着外头风吹得十分响亮的呼呼声,像是野兽在咆哮,怪瘆人的。
她才轻轻推开一点空隙,飘进来的雨水便悉数打在她脸上,又凉又疼,令她下意识后退两步。
宫女吓得一惊,忙过来将窗牗扒拉回来关紧。
“这风雨厉害得紧,公主仔细身子,还是早些回榻上歇着吧?否则明日一早,陛下和各位娘娘公主们过来,您该应付不济了。”
周音轻声嗯了一句,刚欲动身,却听外头一阵吵杂脚步声,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冲破雷雨声钻进殿内。
“皇上驾到——”
她顿时迷惑地看了一眼宫女,只见对方也急忙摇头不解。
这边皇上已经一脚踏入殿内,明黄色的龙袍被吹得湿黏黏,发丝也略微凌乱,身后跟着同样模样不太体面的国师和长善公公。
宫女急忙跪倒恭迎,但是周音却一动不动笔直站立打量来人,面面相觑。
中年男子,体型匀称,是位面容和蔼却又不怒自威的帝王。
宫女余光瞥见公主见着了皇上仍无动于衷,便偷偷扯她的衣角,示意其回神行礼。
“公主,该向陛下行礼。”国师司马溪则轻声出言提示。
皇帝周允倒是负手而立,一脸慈和又笑吟吟地望着她,似乎并不责怪她无礼。
周音其实不大乐意跪拜行礼,便敷衍地微微欠身,道:“见过皇叔。”
这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况且所有人都说他待她极好,比亲生女儿还亲近。如果阿烟说的那个密事是有些许认真成分在里头,那便能理解他的善意了。
不过她绝对不相信帝王家能有几分真情,只是因为她有点价值,尚能利用罢了,因而她不打算太迎合。
反正没过三年,她还死不了。
“好、好。”周允过去虚扶她起身,又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才终于切入主题。
“乐安呐,你怎的跟皇叔这般疏离了呀?可是怪皇叔擅自做主,替你许了婚事?”
周音面不改色道,“皇叔不必多虑,这就是我平时自然放松的状态。若是您觉得不舒服,可以告诉我需要表现什么样的态度,我可以装出来的。”
“哈哈!乐安都会逗笑皇叔了。”
周允似乎不介意她的放肆,爽朗地大笑几声,随后整了整衣袖,又煞有其事道:“那我们阿音,对朕给你选出的驸马觉得如何?”
“不如何。”周音直截了当道。
“真不满意么?”他微微侧过身子,不管旁边司马溪的黑脸,滔滔不绝:
“那可是北祁第一美男,阿音不是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么?你总说看不上南雍的世家公子,如今给你寻了别国的来,你还是不乐意。小丫头要求真高,叫皇叔操碎了心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