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驸马是朵黑心莲(38)+番外
周允这才满意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吴嬷嬷察觉到她有些疲惫,体贴道:“公主可是太累了?不妨早些沐浴歇息,也好养足精神应付明日宴会。”
她闭眼扶着脑袋嗯了一声,便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去洗漱,从头到尾不曾打算关心一下黎挽舟的死活。
太医忙进忙出至大半夜,才给黎挽舟处理好伤口,可惜人还是死气沉沉的昏睡着,心道他这个样子,明日怕不是得抬着过去了。
—
朝阳很快重新撒照在皇宫上,琉璃金瓦灿灿生辉,其宏伟庄严之势给初来乍到的北祁送亲队伍施加了不少压力。
他们赶了近十天,才终于抵达南雍的心腹之地,却叫人丝毫生不出什么喜悦,反倒是一脸凝重警惕。
皇帝派了苏丞相携百官出来接待他们,阵仗还不小,倒是颇给面子。
苏丞相稳重得体客套道:“毛来使!舟车劳顿,有失远迎呐。皇上早已命人大设宴席,将要好生招待各位。”
毛来使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臣等多谢皇帝陛下的美意。”
周音一觉醒来,果真没了昨夜的沉重疲惫感,还颇有兴致地亲自给自己挑选了一顶小金冠。
今日要穿的是一套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华贵且厚重。梳妆的宫女格外的一丝不苟,故而这项大工程花费了不少时间,好在并没有人过来催促。
宫女将最后一只金漆冠羽孔雀耳坠给她带好后,周音才满意地瞧着镜子里妆容精致,金饰富丽的自己。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承受这些身外之物的厚重,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任人精心打扮。
唯一不能承受的,是如今令她糟心的黎挽舟。她根本无需过问,也知道他死不了。
“公主,北祁的人已经入宫,您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周音嗯了一声,又问起旁的事:“长乐宫那些旧宫人都走完了么?”
宫女毕恭毕敬:“是,李总管已经让他们连夜走完了,如今只有新换上来的宫人。”
“办的很好,赏。”
周音的确很满意这样办事利索的人,还打算过后有空了,将他连同吴嬷嬷一起找来仔细聊聊,合适的话再加以培养,毕竟她不能连个心腹都没有。
她去到羽清殿时,高殿下左右两旁的几十张花梨楠木食案都已坐满了人。
皇帝皇后位列上首,皇室及国师位于右侧,其余大臣、来使宾客置于左侧。
虽然左侧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不妨碍她能划分出那些人中,哪些是南雍大臣,哪些是北祁来使,毕竟北祁人长得真的太有特色了。
再看右侧,帝位下一阶空出来的那张食案想必是她的,下一个则是国师司马溪,再下来就是……黎挽舟。
昨夜才挨了杖刑,今日他还能端坐于此!她一时竟不知该夸他吉人自有天相,还是该骂上一句:贱骨头命硬。
黎挽舟下去便是一些按着尊卑长幼排列皇子公主,却不见各宫妃嫔。
五位皇子她都不认得,但看排列最前的那位,虽然年纪尚小稍显稚嫩,但已然端着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其他的则是年纪更小,看不出什么东西。
公主中,她也只认得俩人。周楚云依旧端庄得体,笑意柔和;周琦月则木然盯着自己案上的食物;其他的则亦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地坐好。
她一进去便焦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帝皇后笑的和蔼温柔,皇帝周允向她递来暗示性的眼神,一副溺爱孩子的大家长的语气,热络地招呼她:
“乐安总算是来了,快快入座吧。旁的暂且不管,今日你就同驸马好好招待这些北祁的贵客,莫要失了礼节,知道吗?”
皇后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乐安最是招人疼了,既聪慧知礼又能逢凶化吉,与仪表堂堂的黎驸马,真乃天作之合,亦是南雍与北祁结交的佳话。”
黎挽舟今早醒来,周身骨头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酷烈剧疼,他却硬是没有服用那些带来的药丸,撑着一口气过来,又自她一出现便紧紧盯着。
虽然她看到他出现在此时讶异了一下,往后却再也没瞟过他一眼,但此刻听了这些官面话,他虚乏惨白的脸色难道微微动容。
而自那晚被周音挑明了话的司马溪,则依旧消沉颓废,兀自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其余大臣则一股脑跟着陛下皇后,对长公主赞叹不已。
“多谢陛下、皇后娘娘的厚爱。”
周音心中讥讽一笑。这话里话外的,他们还真这么怕她当众发疯闹起来。
她目不斜视地缓缓从黎挽舟面前经过,余光却瞥见那人炙热的目光紧紧追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