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治愈(23)

宋锦城来不及再和严溯商量，仓促回答道：“好，那先这样，我下次和你聊，我现在有些别的事。”

严溯也立刻道：“好，那你也注意休息，别自己也累坏了。”宋锦城又随口答了几句，两人便各自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严溯捏了捏手里的手机，眼中不知闪过什么，随后拨通了黎安的电话，从他口中得知了杨润柳的姓名，“杨润柳……”严溯眯了眯狐狸般的眼睛，似乎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呢……

宋锦城这边则回忆杨润柳这么些天来的所有行为，回想杨润柳是从哪天开始变得乖顺的，似乎是从周声把他送过来开始，又或者！从他收到那盒东西开始！

该死！

宋锦城顾不得上班，将杨润柳叫上他的办公室，杨润柳在公司也恢复了和他不相熟的状态，“宋总，您有事吩咐？”

宋锦城怕一下刺激到杨润柳旁敲侧击问道：“你还记得周声为什么把你送过来吗？”

杨润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知道他为何问起这个，宋锦城解释道：“他用你的所有的视频来换和荣威的一次合作。”

杨润柳瞬间脸色难看起来，可却依旧强撑着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从那天开始，有那些东西的人只有我了，我不想骗你，我都看了。”

杨润柳一点一点抬起头，他脸上已经没了表情，整个人都像是一只透明破碎的水晶杯，可唯独那双眼中仿佛是盛满了恐惧又仿佛是诅咒，宋锦城不忍地捂住他的眼睛，杨润柳的唇张了张，最后却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离婚的时候用了里面的部分视频，不是那些隐私的，现在那些私密的视频都被我锁在咱们家的保险柜里，你可以随时拿走销毁，等他判下来连那些虐待你的原件也可以一起拿回来销毁。”宋锦城感觉手里湿湿的，是杨润柳的泪……冲破了他的手沿着脸颊弯弯曲曲流下。

宋锦城并未拿下自己捂住他的眼睛的手，就这样捂着他的眼睛，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宋锦城听着自己的心跳想，这怎么可能是同情？

杨润柳却主动拉下他的手，他的眼中是如同那天放了火一样的兴奋，宋锦城仿佛看到了那天杨润柳眼中映满火光的样子，他道：“我想毁掉那些东西。”宋锦城能感觉攥住自己胳膊的手力道大到让他都感觉疼痛，可杨润柳却恍然未闻，宋锦城毫不犹豫道：“好，我们回家。”

杨润柳并未注意到他说的细节，他只觉得这种毁掉那些能威胁他的东西蒸腾得他的浑身都带着快意，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甚至感觉有一种名为自由的东西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

宋锦城亲自开车送杨润柳回家，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杨润柳掐住自己的胳膊，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却冷不防被一阵又一阵麻痹般的刺激冲上脑门，胳膊上乃至全身都仿佛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凉意充斥着整个身体。

杨润柳几乎是车没停稳就已经想要将车门打开了，宋锦城看出他的期待，也并未阻拦，宋锦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那只墨色的盒子，递给他。

杨润柳稳稳接过，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照片和视频立刻从口袋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宋锦城连忙拉住他道：“小柳！”

杨润柳凌厉地看着宋锦城的手，他想干什么？他要阻止自己？不！不可以！可是怎么办呢？！杨润柳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

“不可以在咱们的房间里放火，我带你去院子里，咱们把这些都一起毁掉？好吗？”宋锦城温和地问他。

杨润柳忽然就没了力气，他刚刚......想要对宋锦城做什么呢？

杨润柳怀里抱着盒子，被宋锦城一步一步牵着走向院子，院子里还有一些烧烤用具，宋锦城拿出一只废弃的垃圾铁桶，将旁边的烧烤枪递给他，“小柳，你可以烧掉他们了。”

杨润柳并未犹豫，先将照片一叠一叠扔进垃圾桶中打响烧烤枪，火舌一寸一寸吞噬照片，最上面一张照片被烤得翻涌上来，杨润柳看到上面的自己恐惧的脸，瞬间被火舌吞噬，有一些纸灰随着轻轻吹来的风飞扬起来……

而后杨润柳将存储卡一起倒入其中，用烧烤枪不断地融化那些成堆的卡，随着时间过去，黑色的浓烟一缕一缕往上飘，那堆各式各样的存储卡融化成一坨黑色液体，上面仿佛烧开的水般咕噜咕噜冒着泡，不知过了多久，那摊液体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燃不起来……

宋锦城握住了他的手，强迫着杨润柳停下来，杨润柳终于抬了头，朝宋锦城一笑，道：“只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