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火(102)
也不是没有过迟疑,可就着穆致知挣动的动作,窦杳转而覆在他的背后,舔吻着他的后颈,往上至耳垂。
他嗓音低哑着问:“我不可以吗?”
窦杳没等来穆致知答复的声音,却在穆致知摸索着抓起床头柜一管手霜塞给他的时候,知晓了穆致知的默认。他从善如流地将香味浅淡的白膏抹在自己的指节以及挺立着的滚热下身上,而平坦结实的小腹,不住地蹭着穆致知的后腰以下。
仅是一个指节的探入,他就感受到了身下穆致知剧烈的战栗。窦杳再次俯身,随着指节的深入探索,一遍遍地去吻他的侧脸,另一只手则不住抚动着穆致知的前端。他的本意是平息穆致知的紧张,未料随着他的湿吻与抚摸,身躯的颤抖更是止不住。
穆致知被他折腾地射了出来,窦杳将满手浊白精液在两人身下都蹭了蹭,将性器顶上穆致知的股间,手掌笼罩穆致知死死攥紧床单的指节,开始缓慢地顶入、推进,太紧太热,不仅是穆致知,他自己的胸膛上也是一层细汗。
到底还是没忍心太用力,迟缓的抽送间,窦杳听着穆致知压抑在喉咙里的低吟,从他咬紧的齿缝间溢出,听着又让人心生茫然与难过。
窦杳没有用套,虽然他知道酒店的床头柜里都会有备用,但毕竟还是拍戏期间,剧组安排的房间,少了这种东西总归不太说得过去。穆致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塞过来的是手霜,没让窦杳去拆封润滑剂。
这是窦杳生平第一次去这样密不可分地接触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心中的位置没有留给自己,却是他最心爱的人。窦杳也说不上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在他的挺动间,穆致知的前端再次颤巍巍地硬了起来,复而被窦杳握在手心套弄。
一场沉默而克制的性爱里,除却情不自禁的喘息与呻吟,只有时钟的滴答声随心跳生生不息。
高潮也在沉默中来临,窦杳没有抽出来,而是在骤然发狠的顶弄中,射进了穆致知的身体里。这是他在自己的第一次中,唯一放肆的时刻。随后,他将半硬的性器撤出,竭力平复胸腔中疯狂跳动的心跳,与穆致知一同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凑过去吻了吻他不知是汗水还是生理泪水打湿的睫毛。
第四十章
睡眠很浅很浅时,一点响动都能把人惊醒。窦杳睁着眼,仰躺望向酒店房间雪白的天花板,天光大亮,他手一伸,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近上午九点了。
穆致知是在凌晨四点多回去自己房间的。做完那一次后,两人依然沉默着,窦杳不说话是因为复杂的难受,而穆致知沉默中的意味,他也分辨不清。
他静静听着穆致知背对自己的、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几乎以为穆致知就要这样累得睡了过去。而没过多久,穆致知又撑着手坐了起来,在床沿边坐了片刻,才如梦初醒地进浴室洗澡。
等穆致知湿着头发出来后,窦杳也收拾了自己一通。浴室里面还残留着温热的水汽,窦杳紧闭着眼,感受水流冲刷过身体的触觉,出于后知后觉的逃避,他不是很想回到房间,磨蹭着洗了很久。
但当他草草擦着头发开门后,意外地发现穆致知竟然没有走。
窦杳回到床上,见盖了一边被子的穆致知阖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半干的发丝在枕头上扫出深色的水痕。
他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出的眉眼也是不安稳地稍稍拧着。比起别的什么原因,窦杳更情愿认为,是光照得穆致知睡不太好。
就在窦杳抬手关灯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黑暗间,穆致知忽然低低说:“可以开盏灯吗?”
满屋重新充盈着夜灯淡橙色的光芒。窦杳在穆致知身边躺下,在被子中悄悄揽住了他的,听见穆致知重重呼了一口气。
窦杳就在这片黯淡的光芒中,小声道:“对不起。”
“你情我愿,”穆致知闷笑一下,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疲惫,“为什么这么说。”
他始终背对着窦杳,最后轻轻道:“不要想了,睡吧。”
这温柔一刀,将窦杳鼓起勇气想说的话悉数打散。
窦杳看着穆致知身影的轮廓,喉结苦涩地动了动,心想,他是真的太累太累了,以至于没有了纵容敷衍自己的力气。
穆致知的睡相很好,夜间窦杳心事重重地醒了几次,眼皮微张的缝隙中,穆致知都维持着睡着的姿势,躺在他的手臂下,恍惚予人温柔依偎的错觉。
直到几个小时后,窦杳感到自己怀中一空,顷刻便清醒了。但他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言地听着身侧的窸窣声。窦杳知道是穆致知翻身起床穿衣服。先前解开时两人都有留意,并未弄得场面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