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
沈清徽鲜少聊这些事情,但凡随便一想,也能知道背后的种种纠葛。
至今,沈家涉猎最广的还是地产和高档连锁酒店两条线,沈家的地产是走中高端路线,在各大城市均有楼盘,柏景酒店也是沈家旗下的产业,比起地产,这个知名度更低,至少盈利上远远不如房地产,但柏景仍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星级连锁酒店。
起初沈老爷沈邺成把沈睿言安进沈家地产,将沈清徽从沈家地产撤职,转而安进了柏景酒店,也仅仅只是挂了个名。
沈清徽并无异议,毕竟沈家的房地产业还有港城的庄家插手,中间的事情繁琐,也没什么实际决策权,每回要投资新的楼盘,总要吵来吵去,庄家保守,沈家野心大。
邵闻珂和邵闻瑾也是庄家的人,是庄景月妹妹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也在沈家地产任着股东和高管。
近几年房地产业萎靡,诸如楼盘烂尾、政策收紧等原因,沈家地产也连年出现亏损,先前在沈邺成寿宴上,老爷子对此绝口不提,但脸上没少愁容。
之前没想太多,但自打那回去见了沈邺成,那个话里有话的对话,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隐约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回想起沈邺成的叹息,好像在做什么难以割舍的决定。
“我看这俩人是想勾结到一块去……老爷子收了你的股权撤了你的职,至今一点动静没有,明眼人看还以为沈家要交到沈睿言那家去了,沈家地产起码占沈家的百分之六十吧?”陆景洲还是忍不住提醒,“真不是我说,你早点做打算,沈家真落到沈睿言手里,唐吉玲那边也够你受的。”
沈家的事情说不清楚。
沈清徽倚靠着坐,姿态懒散舒适。
“两天后宋烨要去港城吧,那个赌|马,看起来他要玩一票大的。”
沈清徽不轻不淡地转了话题。
“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下血本买那么个马,天天泡在马场训。”
“那匹马活不过三天。”
陆景洲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沈清徽淡笑,看着外面的景又说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陆景洲啧了一声,然后转到江鹊身上,“江鹊,他可真是太老气横秋了,真怕把你早早带成老姑娘。”
江鹊在专心看车窗外,乍一听叫自己,还呆愣了一会。
只听见一个“老”字。
江鹊收回视线,又认认真真解释,“沈先生一点都不老。”
-
原本就是只在这呆三五天,又连绵了一天阴雨,第三天天晴。
江鹊跟他是早睡早起了,大概是这样的暗昧又安静的环境太让人发困,江鹊总是不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其实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他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分享。
甚至可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跟他说自己小时候上学看过的书——以前自己很爱看书的,高中晚自习总要拿出一节来看小说。
说什么高中的运动会。
说跟佳思在宿舍过生日。
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沈清徽问她生日是什么时候。
江鹊困顿中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回想了一会,因为从小到大只过过几次生日,也很简单,外婆给她煮一碗面,让她许个愿望。
后来到了淮川,一次都没过过,佳思后来知道这事儿,单独给她买了蛋糕,俩人在宿舍的阳台上吃蛋糕。
她说,六月十八,是夏天的生日,这个时候还没放暑假。
沈清徽揽着她,沉吟几秒,说,现在是七月中了。
——真遗憾,错过了你的二十岁生日。
江鹊摇摇头,说没事——遇见你,已经是二十年里最大的幸运。
“遇见你那天是七月七,”沈清徽同她靠坐在床上,“也挺有意思,不过不是农历七月七。”
“七月七?”江鹊困顿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七月七是什么。
沈清徽伸手弹了她一下,“七夕节,忘了?”
——民间传说,七月初七,喜鹊在银河上搭桥,牛郎织女相会。
沈清徽忽然觉得也是有意思。
七月七号捡到一只受伤的喜鹊,喜鹊还真给他搭了一座桥。
有些人,遇见就是上上签。
第二天江鹊睡醒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蹭了下,没人,床单也是冷的。
江鹊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正要起床,听到门开 ,她还睡眼惺忪,人还没缓过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沾着露水的粉色玫瑰。
江鹊一愣,都忘了从床上坐起来。
沈清徽手里拎着一束粉玫瑰,在床边弯腰,探手摸了摸江鹊的头发。
“沈先生……”江鹊被这束玫瑰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