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原本厌恶的,不过是前世今生都毁了她的曾祖母和叔祖,他们一个身死,一个被阉流放,她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可惜余家人的所作所为,彻底将她推到了不得不与他们为敌的局面。既然选择了为敌,就注定了与他这个余家的长子嫡孙站在对立的两面,早一日看清他骨子里的真性情,也早一日断了最后的感情,省得将来动起手来的时候会心软不忍。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半年的日子就匆匆流逝了。
当余瑞琛再一次酒醉闯入院中喝骂不止,言语间甚至侮辱起逝世的柳氏,而余元宸却依然在书房里避而不出时,沉默颓然了近半年的锦绣,终于彻底的爆发了。
她亲自出手打晕了撒酒疯的余瑞琛,将他扔出自己的院子,而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强制性的将伺候自己和祖母的丫鬟妈妈们全部安排了出去,身边仅仅留下了李妈妈和白雾二人。之后她们三人齐心协力的整理了祖母和自己的东西,一一收入空间里存放。然后围着两座偌大的院子泼洒了一圈桐油,亲手点燃一把大火,默默的看着祖母在这个地方留下的一切痕迹被大火完全的湮灭,不复留存。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锦绣无视了余元宸假惺惺的关心和挽留,带着李妈妈白雾二人徒步赶往祖母墓前。一番祭拜祷祝之后,才在附近的村子里请了人,依着墓地的山脚下建起了几间小茅屋,主仆三人自此便在这偏僻的地方住下,开始了过起了结庐守孝的日子。
这一住,就住了整整两年。
两年的时间里,她日日上山去祖母墓前祭拜,还顺便修缮了余氏族人的坟墓,将这一整座的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
蜀地一隅,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如此一来,她的孝女名声,可谓是广为流传了。
正因为有了她如此这般的比对,时不时因烦心醉酒闹事的余瑞琛,以及蜗居在余氏老宅里只知读书,却几乎是闭门不出,从未上坟的余元宸父子二人的名声,那就彻底的跌到谷底了。
当然,他们其实也不太在意蜀地人是怎么看待和议论他们的。与丞相大人内心始终眷恋家乡的情怀不同,余瑞琛父子出生在长安,也生长在长安,最为熟悉和眷恋的地方自然也是长安。
蜀地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余家祖籍而已。再说的重要一点,充其量也不过是他们百年之后的埋骨之地罢了。他们如今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还想着要在长安城里大展手脚,又怎么看得上这偏安一隅,几乎没在长安人心目中留下什么好印象的蜀地呢?
若非大唐素来以孝治国,圣人又颇为看重孝道,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接连两次回乡守孝,恐怕有生之年都不一定会有机会踏足这块他们眼中落后和愚昧的地方。
对于余家人的冷漠和无情,锦绣本就心存怨愤。如今余瑞琛父子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昭显出他们对于柳氏这个母亲和祖母的冷淡和冷血。
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这些子孙却连最后的体面也不肯给她。来都来了,却连装都不肯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来。
两年来他们的种种行为看在失去了世间唯一亲人的锦绣眼中,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不过她却不再如同祖母刚走时那段时日的沉默和颓废,反而一改往日娇柔的性情,慢慢的刚强了起来。
守坟须做的事情完成之余,她与白雾一起,随着李妈妈在茅屋左近开辟了几分田地,种上了平日里需用的蔬果,播种、浇水、施肥、抓虫,样样不假他人之手。更多的时候,则进入到空间里,跟着弥月一起种地,努力的发展空间,以弥补弥月当初为了帮她保住祖母而付出的努力。
完全融合认主了的空间,发展速度不若当年只是初初融合时那般容易,更何况恢复到原始状态最初,为了祖母的健康和生命,她还曾过度的使用了半年的时光。祖母离世时,作为空间基石的灵泉眼已经濒临干涸的边缘,那段时间若非弥月没日没夜的种植收获,给灵泉眼提供生灵之气,怕是连空间带弥月都会完全崩溃消散掉。
后来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通过他们两个人的不懈努力,也才不过是将空间堪堪升级到五级而已。
五级的空间,总算不像初级原始状态那般不堪了。
破烂小茅屋鸟枪换炮,已然变作一栋精致优雅的二层小别墅;六块一亩的田地升级为每块五亩大小;半亩的池塘面积虽然没有增加,可水质却由不含任何灵气的普通河水升级成略带灵力的泉水;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口空间赖以生存的灵泉眼,只要不停歇的种植收获,又完全不保留任何农产品,全然赋予泉眼化作生命气息的话,“生命之水”每日的生成量,可达到五滴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