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192)
两人的微妙气氛就连姜霆夜都察觉到,更何况是陆燃。
姜霆夜咽了口口水,把涌上喉管的不适咽下去,自从开始查郭蓁蓁,这种不适就如影随形。
他扭头看陆燃,皱眉道:“谁会没事买尸体?!谁的尸体?!哪儿来的?!都是些什么心理有问题的人啊?”
陆燃却一副天南海北见怪不怪的模样,说完以后倒是神情坦然:“世上总有太多想象不到但又真实存在的事情,至于用来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既然‘含珠’这买卖能存在那么久,肯定是有它的市场和道理,咱们没接触过所以不了解,如果咱们恰好也是行内人,恐怕就会觉得正常了。”
倒的确是这么个说法。
就像平民百姓也无法理解官员和贵人们每日究竟做着怎样的事,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想象不了。
姜霆夜只觉得这么一说更加恶心,郭蓁蓁好歹是在他姐姐身边呆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心理如此阴暗,行事如此龌龊,哪怕是成了尊贵的嫔妃,骨子里的糜烂恶臭依旧宣告着她不过是个低贱之人。
江莠端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喝下些热茶后,才觉得翻腾的胃里稍微有些回暖。
郭蓁蓁喂鱼的‘原材料’,估计就是来自于所谓的‘含珠’买卖了,她人在深宫,与‘含珠’交易的必然只能是郭坤或其亲信,这整件事情里,郭氏一族必然全程参与了谋划和实施,是否有更多人在不知情下接过手,也有待追查。
秘密被揭开一角,光凭想像,江莠都能够感受到每一根毛发耸立起来的恶寒。
人与人之间的恶意仅凭妒忌和野心便能做到如此地步。
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心寒至极。
“此事必须要追查,择日不如撞日,我即刻便进宫请示皇上。”江莠对此很重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姜霆夜连连点头称是,很赞同江莠的话:“江姐姐!我跟你一块儿去!”
这事儿查起来不能惊动郭家,否则暗地里转移便更不好弄了,事情紧急需要商议,暂时没有跟陆燃叙旧的时间。
眼见着站起身来两人便要行动,陆燃开口便喊住了江莠:“你要请皇上派人追查此事,可想好人选了么?”
江莠一顿,垂眸思忖片刻道:“安吉禾或许可行。”
朝堂之上还能有谁比安吉禾更懂得商道?想来是没有了。
陆燃却对此表示否定:“当年的安吉禾或许可以,如今的安吉禾不行。”
江莠稍稍冷静下来一些,陆燃这话她在心里稍作盘算,便明白陆燃说的是对的。
起义之时的安吉禾,黑白两道通吃,半点问题都没有。
但如今他要出面追查这些事,到底带着些朝廷的背景,想要不被人怀疑察觉,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且。。现下安吉禾远在南江之地征赋,骤然调回更显得奇怪。
此事必然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想到这儿,急于出门的江莠又重新坐了下来。
陆燃环视一圈几人的表情,敏锐的察觉出江莠一定还有更多的事情未曾告诉自己:“郭氏与这买卖应该有什么关系吧?”
江莠抬眸看他,并没有否认。
陆燃心中有底,沉默了片刻,又道:“与皇后娘娘的死,也有关系是么?”
江莠抿嘴,半响后道:“暂时还只是猜测,我们还需要调查取证才能。。”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避开惊动郭氏,也能代替安吉禾,替皇上前去查一查此事。”陆燃打断江莠的话,他原想着此事没有要紧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江莠挑眉:“谁?”
陆燃顺着江莠看向对面的祁道:“或许靖王爷知道,陈尚水这个名字么?”
祁道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燃会额外问自己这个,见江莠也看向自己,原本没准备回答的祁道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回想起这个名字来。
刚听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细细想来,真还觉出了几分熟悉感来:“似乎是听过的。”
或许是不经意间听过几次从而有了印象,或许是曾经有过印象而太久没有想起。
陈尚水三个字默念起来,越念越觉得熟悉。
当年陆燃是他们之中与安吉禾走得最近的人,是以对安吉禾的事,即便过去多年,陆燃依旧非常清楚。
见祁道实在是有印象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陆燃也不继续卖关子,直接道:“陈尚水是安吉禾的妹夫,也算是个神秘又颇有经商手段之人,他跟安吉禾的理念有些不同,更追求自在一些,不愿官场束缚,所以一直以来为人低调,不常出没人前,据我所知,陈尚水依旧在盛京里。”
陆燃这么一说,祁道立刻便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