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错作替身后他哭了(66)
小郡主这话一下子侮辱了两人, 一则是说赵长翎身份来路不明,二则是讥讽赵月娴, 说她长得“不像”侯夫人,有可能是侯爷在外偷.腥的外室生的。
下人将茶水端来, 那小郡主更是装作“不小心”推了赵月娴的婢女一下,把那婢女推得撞倒热烫的茶水, 直往赵月娴身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 赵长翎伸手拉了赵月娴一把,继而那滚烫的茶便浇了她手肘一下,烫得她留了道赫赫入目的红痕。
长翎更是耍泼倒过来诬陷了那郡主一大笔银子,又逼得小郡主不得不低声下气跟赵月娴道歉了, 这才让人离去。
长翎以为那次以后,赵月娴会越发将她当亲姐妹看,侯府的爹娘也会更容易接受她一些。
隔天,赵长翎手肘处的伤口发脓,人浑身高热起来。她怕赵月娴内疚,所以不敢在府里叫大夫,只敢让缕衣出去帮她抓药偷偷地煎。
赵月娴跑来,说她心情不好,想让她陪同到郊外散心,只她们二人。
长翎本想拒了,但见她真的连丫鬟都不带就偷走出府,不放心所以就挣扎着起来,装若无其事陪同她去了。
结果二人来到了城外,赵月娴看见赵长翎追上,负气地往山林深处跑。
她一直发了狂地跑,长翎一个劲在后担心地追。
而就在追逐的过程中,长翎不知怎地,一个不慎失足就坠进了河中,赵月娴早已跑得不见了影踪。
她在急湍的河里挣扎着、扑腾着,是那么地绝望。
后来河水翻腾着把她冲击到了峡谷的位置,她隐隐约约看见岸上有人,她下意识求救。
但那人由始至终站在岸上,一点要下河救她的意思都没有。
当时长翎以为那人可能也不懂水性,只是费力地搬了根粗树枝,似乎是想用这个救她,可那人大概是比较笨拙吧,树枝好几次没有递到她跟前来,反倒是差点将她打击进河底。
那时候求生的意志颇盛,就这么根乱霍霍简直像跟她作对似的树枝,竟然也能被她一把抓握住,继而顺着树枝扒拉回岸上。
她扒拉至岸边正想要对那个救了她的人答谢,没想到那人却突然惊慌了起来,一块大石头朝她砸了过来,砸破了她的额角,加之本身身体就不适,她整个人极度晕乎。
那一刻她的双眸涨得通红,垂死的关头,她并不愿意就这么屈服。
那一刻的她还想活着回去,可是她悟了,她不是想回去继续讨好她的侯爷爹和侯夫人娘,在侯府当她有名无实的“侯府二姑娘”。
而是想好好地经营宋阿爹阿娘给她留下的茶庄,活着回去,替阿爹阿娘报完了恩,也想过些时日,等阿爹阿娘在东昭国顺利安顿好一切,没有危险了,她就卖掉庄子,离开侯府去东昭和她的阿爹阿娘团聚。
就是这么个强烈想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她竟然逆着水流成功抓住了那人的手。
“救...救我...”她竭力在水流声中喊出一句,十指指尖紧得泛红地揪住了那人的手。
那一刻,她晕乎间看见那人怀里有一支蝴蝶状的簪子被拉扯得掉了出来。
正正和赵月娴今日戴在头上的如出一辙,她打死都不会忘记。
而下一刻,这双手的主人毅然一点点掰掉她的手。
在她的惊呼声中,绝望像水流一般覆面席卷而来,而她已经被冲了下去。
其实现在想来,那天又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赵月娴突然就不见了,然后又恰好在那个地方,有那块绊倒她的大石头呢。
说不定这一切...说不定...
赵长翎躲在被子中,一双粉拳握了又松,她,再不会当那个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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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到了万顺朝上朝的时间,东昭皇一声不吭地带上了黑压压的卫队伫立在朝殿门前,他则微笑地踩着缠万缕金绣龙朝靴走到了万顺帝旁坐下。
万顺帝看着他通身的派头,内心纵然有多么屈辱,都不得不表面无恙地同他示好。
再看东昭皇身上的龙衣龙袍,皆是纯赤金绞菱纱织成的金线绣成,又都是与万顺帝的龙袍一样,是沿袭前朝大昭的式样。
本来东昭与万顺就是大昭一分为二下来的,许多文化传承都是同一脉,又因东昭国本来就比万顺富庶,东昭皇一切的用度都是在万顺国找不出来的,就连皇帝身上的龙袍看上去,都反衬得万顺帝是东施效颦,是照猫画虎。
“大家勿慌,”东昭帝笑道:“朕今天只是旁听,不会提意见,你们尽可像往日一样畅所欲言就好。”
万顺帝眉头几不可闻地蹙了蹙。
朝堂如常行进了起来。
今天六皇子也罕见地穿了冕袍,拄着一根拐杖站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