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副本必然有一个有病[无限](186)
跟昨天相比,她好像还多了些什么东西。
就像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更坚定了。
仿佛也......
一位看上去已经很年长的居民站起身:“请信仰宽恕——我们从未对任何一位信仰的统治有过一丁点的不满,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虔诚的信徒了,我们对于您的冒犯——”
他指着陈铭铭,目眦欲裂:“都是因为这个异端被邪恶的信仰蛊惑了!”
“信仰在上——请看在我们其他所有人都是不知情人的份上,宽恕我们吧——”
陈铭铭被压着给信仰道歉。
她的神情很平静。
甚至在那样一张可怖的脸上,都咧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你们的信仰不会回来了。”
她说。
什、什么?!
怎么都到了这个关头,她还敢这样胡说八道!
居民们立刻就要对她进行讨伐,她却轻轻抬了抬手臂。
将下首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你们的信仰不会来了,但我的信仰终将苏醒。”
她的目光带着追忆,甚至夹杂着些柔软:“二十四年前,我的妹妹,心心。”
下一句有蓦地变冷:“悄无声息地死在小镇东边的水库。”
有人根本就听不下去了:“陈铭铭,不要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哈,”陈铭铭尖利地笑出声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悄无声息、毫无缘由的死亡,她的亲姐姐拿出来说,居然要被称作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么?”
居民大声地谴责她:“什么毫无缘由?你撒谎!”
“你妹妹是冲撞了信仰,是个小小年纪心里就有异端倾向的潜在异端。”
“信仰这才不得不处决了她!”
陈铭铭面色黑沉。
她的肌肤也愈发黑沉。
“这就是她死亡的缘由么?”
她笑起来:“若是之前,我也这样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她有幸读到了那本书——
《conviction》。
“我才知道,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非得等着叫信仰施舍不可?”
“为什么信仰随便捏造一条罪名就可以将我们处死?”
“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住嘴!”
这句话好像踩中了居民们的雷区,所有人一下子激愤起来:“陈铭铭不知悔改,我们必须得代替信仰处决她!”
“信仰在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信徒。”
“这是异端!我们必须得替信仰制裁异端,以表明我们对信仰的衷心,祈求信仰能再度垂怜祂可怜的信徒。”
小镇居民来势汹汹。
陈铭铭却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虞姜知道她被推出来时的神情是什么了。
是解脱。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叫生命在今日终结。
虞姜想起老板娘的话。
她说,新新是她那不争气的小儿子留下来的小孙女。
留下来......说明新新的父母,都死了。
或许就是今天。
陈铭铭还在大声地对自己信仰宣告自己的衷心:“祂一点也没有错。祂醒来,这样畸形的‘圈养’模式才终于被打破了!”
“就算我们都被祂审判,变成这幅模样,也是我们应得的。”
“就算祂暂时被迫沉睡,也是这世间唯一、最崇高、最伟大的信仰!”
祂......又是祂......祂到底是谁。
虞姜喉咙更干了。
陈铭铭还在倔强地站着,她的视线投过来,隔着人群遥遥与虞姜相望:“Whentheredmoonrises,thetidecaressesthereef......faithisabouttorevive.”
这句话,新新也曾说过。
小镇居民们早就变成了真正的怪物,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有别于人类的,人形怪物。
陈铭铭很快就被盛怒的小镇居民撕碎了。
但居民们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又听一道男声高声呼喊:“Whentheredmoonrises,thetidecaressesthereef......faithisabouttorevive.”
是、是谁!
这个人很快就被揪出来了,是老板娘的小儿子,陈铭铭二十年前的竹马,现在的丈夫,丁余声。
他肌肤的颜色要比陈铭铭浅的多,虞姜猜测,这跟他们的信仰有关。
身侧的艾青轻轻叹了口气:“这是一位很好的信徒。”
很好的信徒?
谁的信徒?
看着跟艾青的红宝石颜色无限接近的丁余声,虞姜开口询问:“他是......你的信徒。”
艾青没有辩驳。
丁余声是祂的信徒,那陈铭铭呢?
是谁的信徒?
丁余声很快就像陈铭铭一样,被愤怒的小镇居民撕碎了。
居民们跪在地上祷告:
“信仰在上——所有异端都已经清理完毕,还请您能原谅我们的无力,再眷顾您虔诚的信徒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