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闻言,贺恒几乎就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没事。”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了一旦发自己出了声音就会被对方识破他“渣男”的身份。
情急之下,这句“没事”被贺恒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亚特兰蒂斯失语的小美人鱼一样,每分每秒都站在刀尖上跳舞还特么不能开口说话。
事实证明渣男火葬场剧本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憋屈的东西。
比它还要憋屈的是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
一听对方完全不出声,乔然更担心了,他一回想起刚才激烈的打斗声,再联想到对方人多势众,心想着贺恒不会是为了保护自己结果受伤了吧?
想到这,他急切地问道:
“你有没有受伤了?”
连续半个小时一直在极力保持沉默的贺恒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
只是发出了这个单音节之后,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滴嘟!滴嘟!”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你一旦说话就会被对方认出身份哦~】
可恶!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后面的音节将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啊”了半天什么都没“啊”出来,并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咳嗽了两声。
失去了视力的小鲛人在听觉上显得格外的敏锐,他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贺恒的发音困难。
哪有正常人会这么说话啊?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对方其实是个哑巴!
感觉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乔然先是愣了一下,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不能说话?”
闻言,贺恒几乎就要下意识地反驳“不是”了,但是他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灵感如同闪电般的劈进他的脑海中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装成哑巴呢?
哑巴好啊,
哑巴妙啊,
哑巴不用说话啊。
这不就帮他把解释的功夫也一道省去了吗?
说干就干。
下一秒,贺恒学着哑巴的样子掐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啊,啊”了几声,这几声“啊啊”可谓将那种哑巴的那种无助与彷徨演绎得惟妙惟肖。
乔然见贺恒是这个反应,立即反应过来救了他的人可能真的是一个哑巴。
他再一联想到刚才那几个山匪骂他“哑巴”时那副侮辱人的腔调,心想着那几个人肯定是戳到对方痛处了。
而自己现在还在不断地提醒贺恒“他不能说话”的这个事实,这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想到这,乔然当即腼着小脸,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抱歉,我我不知道。”
“那个你可以在我手心上写字的,我读的出来的。”
见状,贺恒拽过他的手,在上面写到,“我没事,那些山匪已经跑了,你不用担心了。”
感受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划过掌心的微痒触感,乔然挽了一下散落在鬓边的发丝,无意中露出了像精灵一般尖尖的鲛人耳朵,他朝着贺恒的方向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
随即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十分关切地问道:“你真的没受伤吗?刚才怎么摔了?”
“我家里有药,你要是受伤了可千万别一个人忍着啊,可以和我回去,我帮你上点药。”
贺恒并没有受伤,在从地上起身的一瞬间他就确认了自己英俊的面庞依旧完好无缺,但是望着小人鱼这副关切的模样,似乎去对方家里坐坐也没什么不好的。
久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乔然的声音又软了几分,“你不想去的话也没事,可能是我自作主张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听起来好像是那种难过到哭泣的声音。
一听对方哭了,小鲛人直接慌了,“你怎么啦?”
见贺恒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又戳到了对方痛处的乔然顿时语无伦次地道歉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哭啊。”
“哼,哼” 贺恒抿着嘴捂着自己的脸,装模作样作样的抽泣了几声,随即他扳过小鲛人的手,在上面写到:
“不是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邀请我去过他们家里。”
对方的指节修长而有力,划过自己掌心的瞬间触感痒痒的,引得乔然有一瞬间的分神,随即他回过神来又“啊?”了一声。
贺恒当即开始了他的即兴发挥,他展开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将一个哑巴的悲惨经历描述得栩栩如生,
“村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他们都嫌弃我是个哑巴,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不仅嫌我是哑巴还嫌我傻”
“前一阵村里刮大风,把俺家的房子都吹倒了,我我到现在都没地方去,也没人肯收留我,每晚只能睡在路边的桥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