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杨妧感叹,真是好招数!
楚钊不可能亲眼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可只要他伸手去接,那人就会以“肌肤相亲”的理由赖上楚钊。
楚昕道:“那人往下跳的时候,父亲误以为是刺客,拔剑将她杀了……后来就没人敢往前凑。妧妧,如果窦姑娘再敢来纠缠,索性我也给她来个了断。我是来杀鞑子,戍边卫国的,懒得跟那些人啰嗦。”
“别,”杨妧拦住他,“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当你的差,对了,阿映写信说定了婚期,我看祖母的意思,我不回去不合适,你跟父亲可有空回京?”
楚昕拿起信反反复复看过,摇头道:“冬春两季,边境最不安宁,我要往怀安卫去,怕是没空。你回去也好,冬天这里苦寒,吃的东西也少,等明年开春你再来。”
杨妧抿嘴笑笑。
等楚映三日回门之后,她就回来,才不会听他的。
翌日,待楚昕去了军营,杨妧唤承影进来,打听明白宣府最有名的妓人,又问起窦姑娘的名讳。
承影道:“因是生下来就会笑,又生在秋季,故而取名叫做笑菊。”
杨妧眸光闪动,想起衣柜最下边格子里的那几件长衫,冷冷地“哼”一声,“原来如此,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笑出来。”
没几天,宣府的茶楼酒肆传出了宣府双姝的说法。
说是宣府最为出色的两位美人,其一是偎翠阁的头牌凝香姑娘,据说生下来体带异香,肤如凝脂,故而得名。
其二就是窦府的笑菊姑娘,生下来就会笑,而且性情高洁如菊之经霜不坠。
这种说法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高门深院,自然也传到窦笑菊的耳朵里。
那日窦笑菊当众出了丑,回府后哭了好几天,被窦太太温言软语劝着,刚刚缓过来。
听到这种说法,起先她还挺得意。
毕竟宣府双姝的名头听起来极其响亮,并非什么人都能当得上。
可仔细琢磨就感觉到不对劲。
合着把她跟妓人相提并论,而且她还排在妓人的后面。
窦太太气得肺都炸了,打发下人去查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下人到街上转悠了大半天,回来吞吞吐吐地禀告:“那位凝香着实身带异香,经常出入偎翠阁的人都知道。”
至于窦笑菊,往常窦太太最爱宣扬自家闺女天生爱笑。
都是事实,只不过被人扯到一起了而已。
下人还隐瞒了两件事没说。
偎翠阁的老鸨新制了块一尺见方的匾额,刻着“宣府双姝”四个字,就钉在正进门的墙上,进出偎翠阁的客人抬眼就能看见。
另外,他打听宣府双姝的时候,十人之中会有八人挤眉弄眼地笑,“头一姝已经尝过滋味了,几时能尝尝第二姝就好了。听说笑菊姑娘素日爱打扮成小子,兄弟我刚巧爱吃这口。”
各种浑言浑语不堪入耳。
下人怎可能如实禀告,弄不好反倒给自己惹来一顿板子。
清娘乐呵呵地对青菱道:“夫人这招真高。”
“求仁得仁罢了,”青菱坐在梧桐树下打络子,漫不经心地说:“凭窦家的家世,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多好,偏偏自甘下贱上门当妾,而且世子爷明着暗着拒绝好几次,硬是没皮没脸地往上贴。这下应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窦笑菊的名头这般响亮,但凡爱惜羽毛的人家,谁愿意跟窦家结亲,还不被人背后指点死?
堵住了窦家人的嘴,杨妧打算在回京之前把总兵府的内鬼处理了。
趁着天气晴好,清娘在院子里架两根竹竿,把衣柜里的衣裳都拿出来晒了晒。
楚昕的那几件长衫晾在很显眼的地方。
杨妧将剑兰唤来,慢慢抻着袍摆压出来的褶子,问道:“这几件衣裳是你做的?”
剑兰犹豫片刻,回答:“是。”
话音刚落,紧跟着补充,“世子爷穿军服多,做好之后就没穿过。”
“花色看着很雅致,”杨妧含笑看着她,唇角微弯,“这阵子府里活计不多,你能不能帮我绣条这样花色的帕子,用素面绸布就好,三天能绣完吧?”
一条帕子,四周用水草纹或者紫藤纹锁边,再绣两丛兰草,两天都很空余。
剑兰忙不迭地点头,“能。”
杨妧笑容更甚,“那就劳烦你了,你那里丝线够用吗,不够我这边有。因为要给世子爷做冬衣,特地买了许多,各种颜色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