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裹挟着湖面湿润的水汽,秋意寒凉。
杨妧忍不住哆嗦了下。
楚昕察觉到,停住步子问道:“冷了?”
抬手拢好她缎面披风的帽子,又把带子系紧。手指触到她下颌,杨妧轻笑出声。
月色正好,她白净的脸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莹润柔滑,大大的黑眸映着月光,比黑曜石都要闪亮。
楚昕呼吸重了几分,手指滑到她唇边,眸光闪动声音暗哑,“妧妧,我背你回去,比你步子快。”
“才不,”杨妧指着他的盔甲,“硬邦邦的,肯定硌人。”
“那我抱你,”楚昕弯腰将她抱在怀里,杨妧趁势勾住他脖子,脸贴在他肩侧,低声问道:“你上午看到我了吗,在福昌酒楼?”
她声音糯软,气息直直地扑在他耳畔,楚昕双臂不自主地收紧,步子迈得愈发快,“看到了,你抱着恒哥儿,他长大了许多,不如以前白。”
“天天在园子里跑,” 杨妧笑道:“恒哥儿都有三十多斤重,壮实得很,祖母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皮猴儿似的就知道瞎闹。”
楚昕微笑,话里有话地说:“我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没有胡闹过。”
杨妧轻轻哼了声,“讨厌。”
说笑着,两人回到览胜阁。
青藕早把被褥铺好,洗澡用的水也备好了。
趁楚昕洗澡,杨妧先去瞧了眼楚恪,再回到正房,屋里一片黑,朦胧夜色里,楚昕站在窗边绞头发。
上身赤裸着,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中裤。
如水的月光透过绡纱透射进来,像是给他镀了层淡淡的银光。
杨妧连忙问道:“火折子呢,怎么不点灯?”
“关窗时被风吹灭了。”
杨妧小心地避开桌椅走近,“我帮你擦头发。”
“不用,差不多干了。” 楚昕放下帕子,展臂把杨妧抱到床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开始还算温柔,可汲取到久违的甘甜便控制不住,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一点点吞进口中。
“见明,”杨妧推开他,“我先把簪子卸下来,别压坏了。”
“压坏了再另外镶,”话虽如此,楚昕仍是坐起身。
杨妧一边摘下钗簪一边问:“你灭了灯,是不是受伤怕我看到?”
“真是风吹的……我好端端的,不信你摸摸,除去之前的,哪里还有伤疤?不过刀剑无眼,免不了磕磕碰碰,不碍事。”楚昕矢口否认,手中动作不停,熟门熟路地替杨妧解开腰间系带。
衣衫褪下,一股子幽香冲着鼻端直直而来,像桂花般甜腻,犹如茉莉花般清雅,带着女儿家独有的温软。
楚昕低唤她的名,“妧妧,我想你想得紧。”
着实是想念。
在外将近一年,白天大都在马上驰骋,夜里偎着干草仰望天上的星,脑海里不经意就浮现出杨妧的身体。
白皙温软,如山峦般起伏,又似丝绸般顺滑,摸上去令人爱不释手。
他回忆着她温柔的笑容、慵懒的神态、因动情而带着丝暗哑的声音,在脑子里一遍一遍重复自己曾对她做过的动作,犹如老牛反刍。
他渴望她,但外患一日不除,他们便无法长相厮守,只能像父母那样两地相思。
楚昕不愿意。
他好容易娶回家的女子,就是要耳鬓厮磨,就是要天天缠在一处。
楚昕发了狠,加上周延江是个不怕事的,两人一拍即合,率着八千人马直杀到迤都。
杨妧一夜不曾宽睡,时而如惊涛骇浪中的扁舟猛烈地颠簸,时而如绵绵细雨中的娇花静静地开放。
第二天却出人意外地醒来得早。
楚昕仍睡得香,一手穿过颈弯搂在她肩头,另一手环在她腰间,呈现出不折不扣的占有姿态。
杨妧轻轻移开楚昕的手,起身穿好衣裳。
天色已亮,晨阳斜照着窗纱,映出恬淡的金黄色。
楚昕鼻梁高挺,浓密如鸦翎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那双闪亮的黑眸,双唇紧抿,使得下颌的线条看起来格外冷硬分明。
他的唇却柔软,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引燃她所有的热情。
想起昨晚的情形,杨妧只觉得两腮一点点热起来,心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屏住气息,轻轻在楚昕唇上点一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青藕听到动静,撩开门帘,扫一眼杨妧格外红润的脸颊轻声道:“老夫人遣人来传话,说让世子爷多歇会儿,不用急着过去请安,瑞萱堂那边已经摆了饭,这边……要不要吩咐厨房把饭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