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人，和前身留给他，记忆中的五徒弟长的简直一模一样，然仔细一瞧，却还是有差别。
他五徒弟，因长年与亡灵、死物接触，故而再怎么伪装，身上乃至他本人，都会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根本不像眼前此人，是个活人。
再则，遇见他，系统没有反应。
而系统在发布任务方面，是不会骗他的。
意识到这点，何禅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松了口气。
“几千年不见，没想到白族长，又老了不少。”男人望着老人，突然说。
白族长：……
看着对方一如既往、不见变化的容貌，白裕陷入了沉默。
尔后没多久，他禁不住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几千年过去，一点变化都没有？
便是自诩寿命最长的龙族，也不像他这样，一直保持不变。
男人闻言表情不变，咳了两声，倏然看向克里斯，只一眼，就给克里斯莫大的压力，即便只有一瞬。
“说来，要不是这头小龙，你们龙岛，也不会从那里出来。”男人语气轻飘飘，却道出了龙族的隐秘。
“你到底是谁？难道真是……”神？
白裕微睁的眼底，透露着一丝怀疑与警惕。
“我？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顺便兼职圣堂的教皇。”男人，也就是圣堂传说中的教皇冕下，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何禅嘴角一抽，被他这句不要脸的话惊住了。
“就是你，杀了小龙人？”就算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克里斯也不肯服软的瞪着对方，语气凶巴巴道。
“小龙人？”教皇蓦然看向挂在克里斯脖子上的冰棺，清透的眼睛，仿佛透过冰棺，看到了里面的人。
下意识的，克里斯抬起爪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对你倒是好。”教皇神色复杂，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当然，小龙人最喜欢我了。”克里斯下意识得意地仰起脑袋，随即想到何禅已经死了，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霎时，他看向教皇的眼里满是敌意。
“都是你，你杀了小龙人！”克里斯烦躁的甩着尾巴，他想杀了这人给小龙人报仇，可他貌似打不过对方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白裕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的白裕：……
到底是自家新进门的孩子，白裕犹豫了半秒，一双苍目透过厚重的眼皮看向男人，声音笃定道：“听那孩子说，你故意从小在他们体内下了血契，一旦等他们提纯血脉，晋级真龙那一刻，你就派人去追杀他们？”
本以为教皇再不济也会反驳两句，谁知对方直接一口应下，“嗯，是的呢，你要给本皇替你们拦截那些连传承记忆都没继承的废物的辛苦费吗？”
白裕闻言脸色微变，怒目而视的盯着教皇。
“别这样看着我，我们之间可是有合约的。”教皇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轻描淡写道：“而你们龙族，向来看不上亚龙，本皇培育一两个，养熟了宰，这很合情合理。”
“去尼玛的合情合理！”白裕被他逼的忍不住爆粗口，脸色难看至极。
便是其他在空中留意这边的巨龙，也被他这番话给激怒了。
“你们想违背合约？”教皇仿佛没看到他们愤怒的表情，依旧不慌不忙，甚至拿出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抿嘴浅笑，好声好气说：“这次再被关到那个地方，可就不像这次这般轻易的出来了。”
他这副样子，何禅看了都想打人！
更别说脾气暴躁、耐心不怎么好的巨龙。
好家伙，一个二个，眼睛充血的像吃人似的。
“啪！”克里斯没忍住，一巴掌拍向对方。
不曾想，对方竟没躲避，任由他一爪子将自己按在一片建筑下。
“咳咳咳…”
良久，教皇从废墟中爬起，身体虚弱的，仿佛用一只手，都能把他弄死。
克里斯茫然了半秒，没想到他会这么弱，颇有些无措地看向白裕，生怕这是那人的诡计。
白裕见此，眼里划过幽光。
“呵，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能出手，可还没入龙岛的克里斯，并不算我们龙岛的龙，所以那合约，对他无用。”白裕看着坐在废墟中，还有闲心整理仪容，不见慌乱的教皇，心里莫名有点不踏实。
“克里斯，杀了他，他现在应该处于某种负面状态，无动手能力！”白裕急中生智，厉声道。
闻言，克里斯眼睛一亮，下意识挥起爪子。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吗？”
克里斯举起的利爪，就这样停在了教皇的头顶。
教皇本人一脸沉着，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浅笑，寡淡冷漠的眼睛看向冰棺，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