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卫寒宵就像猫儿一样三分钟热度,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松开了金羡鱼的手腕,再也忘记了刚刚的不满。
被几个热情的少年推推搡搡地出去跑马,独留金羡鱼和凤城寒。
金羡鱼喝了几口烈酒,实在招架不住主人家的热情,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帐子外透风。
弱水浩淼,风动草色。
“我幼年常偷跑出来玩!”一阵橐橐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卫寒宵跑得汗津津的,呼吸急促,马尾被汗水濡湿了垂落在胸前。
他留意到金羡鱼在看那些毡帐。
一座座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毡帐,像是打翻了的星星,散落在弱水近侧。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翻身下马,收起马鞭问。
金羡鱼收回视线,“随便看看。”
她看到有不少穿着打扮和卫寒宵相同的少年少女站在毡帐前说说笑笑。
卫寒宵的神情霎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有女孩看中了帐篷里的男人,”他努努嘴,遥遥一指那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美丽帐篷,“喏,你就能进去和帐子里的男人欢好。”
“男人?”金羡鱼来了兴致。这习俗倒很像穿越前的那些少数民族走婚。不过她只听说过男人钻姑娘的帐篷,还没听说过男人在帐篷里等着姑娘临幸。
“男人。”卫寒宵不知道为什么微微红了脸,他强调了一遍,“只要成年就行了,小仙洲十六岁成年。”
“成年之前和家里人住一起,成年之后分到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小帐篷。”
“确立了爱人之后,就、就会把耳环送给对方。”
他其实本该把耳环给凤城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给了金羡鱼。
金羡鱼没有想到这耳环还有另一重意义在,她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寒宵也沉默了下来,他别开视线。
金羡鱼能清楚地看到他白玉般的耳垂,还有那常年佩戴耳环所残留下的瘢痕。
她的视线落在他耳朵上。
卫寒宵觉得很没安全感,像是将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人前,他眼睫颤动,耳根通红,难堪地别过了头。
男人没了耳坠就表明他已经不再贞洁。
“走了。”卫寒宵故作无所谓地一甩马鞭,“师父还在帐子里等我们。”
跟在卫寒宵身后,金羡鱼才回到帐子就对上了众人和蔼揶揄的目光。
卫寒宵抓着根羊腿,埋头苦吃,吃得红嘟嘟的嘴唇油光光的。
阿诗玛笑眯眯道:“原来是我误会了,金道友非是小凤鸟的道侣。小王子也长大啦,是大男孩儿啦。”
阿达也笑道:“今天就给咱们小王子支一顶最大,最漂亮,最宏伟的帐篷。”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大片的欢呼声。
金羡鱼心里砰砰直跳,觉得一阵窘迫,尤其是凤城寒不知怎么回事,侧过脸来看她和卫寒宵。
她避开了视线,故作不知,闷头吃盘子里的羊肉。
卫寒宵忽然噎住,挥舞着羊腿,梗着脖子大声抗议:“我才不要!!”
可惜抗议无效,几个看起来像是狐朋狗友般的少年圈住他脖颈,笑嘻嘻在他耳畔说着些什么。
于是,到了晚间,卫寒宵就被打扮得像个圣诞树一样,红发金环,劲瘦的腰身一条玉带一裹。
比牛奶还白的肌肤,映照着绿松石、玛瑙、珍珠、珊瑚的微光。
手腕上挂着一串儿的金手环,脚上也套上了好几个脚环,卫寒宵脸色又青又红,扯了扯裙子,被七手八脚地推入了帐篷里,等着女孩来临幸。
小仙洲民风之开放完全是碾压大仙洲。
这一晚上很热闹,金羡鱼没去,她就坐在篝火前喝酒。
她不是不知道众人的意思,可就算知道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装傻。
不知不觉间好几杯烈酒下肚,她有了淡淡的醉意。
凤城寒觉得要远离金羡鱼并不算一件难事,可看到金羡鱼的模样,还是不自觉地要来了醒酒汤,递给了她。
众人再来敬酒,他都挺直脊背有礼地帮忙回了,实在回不了的,就自己代饮。
“你酒喝得太多了。”醒酒汤刚递过去,凤城寒就飞快地收回了手,像是怕与她过多接触。
金羡鱼:“谢谢。”
“还有,今天你和寒宵。”凤城寒又道。
凤城寒他看到了?!金羡鱼原本迷迷瞪瞪的大脑立刻清醒了大半。
毕竟今天在帐子里他们三个离得实在太近了,卫寒宵去拽她的手动作很大。
凤城寒并没有明说,他只道:“寒宵还太小了。”
这话意有所指。
金羡鱼“嗯”了一声,脸色发红,不知道是酒精上脸还是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