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李春花和江玉姝隔个五六天就会过来,一家人时常都能见着面。
“白掌柜,给我们来两锅中份的干锅,一份干锅排骨,一份干锅鸭肉。”刘文采还没进门,便在大门外的路上喊道。
他身旁年轻的蓝衣书生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豫章兄,你呀,要是读书有吃这么上心,上次录课的成绩也不至于倒扣分了。”
刘文采哈哈笑道:“人生得意须尽,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读书考功名,也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吃喝玩乐。”
“非也非也。”蓝衣书生大不赞同的摇头,“豫章兄,此言差矣,我等读书考功名,是为了苍生,为了他日造福一方百姓,绝非是……”
“行了行了,出了学堂,你就别再重复夫子的那一套了。”刘文采及时打住他,“今天带你们出来,就是要让你们过把瘾。”
说着话,几人分成两桌坐下,四人一桌,两张桌子紧挨着。
黄宁急忙上前倒茶,白小芽笑着从后院走出来。
她扫了眼,一共八个人,但她只认识其中的三个,刘文采和赵金明,还有一个叫苏云州。
其余的五个人,她不认识,也没见过。
刘文采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白小芽这里不卖酒,只卖饭食。
她走上前,笑着对刘文采道:“我昨天新买了几斤干笋和干菌子,干锅鸭肉的配菜,我给你们弄成干笋和菌子的,你看行不?”
刘文采直点头:“可以可以,笋子别太软了,我爱吃有嚼劲的。”
说完,他又问其他人,“诸位兄台,你们呢,是要吃软口的还是硬一些?”
另一个月白色衣衫的书生,抿了口茶,淡声道:“硬的吧,男人不能说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扑哧”一声,刘文采直接喷了,他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
白小芽只当没听见,微笑着淡定的回了后院。
男人啊,只要是一堆男人聚在一起,总有一个会开黄腔。
从古至今,都不曾变。
她也不能说人家有什么错,别人是客,她打开门做生意,人家到她店里吃饭,至于人家要说什么尺度的话,那都是人家的自由。
在决定开饭馆前,她就做好了这个准备的。
假如连这点都无法接受,那她还开什么店呢。
更何况,人家也没拿她说笑,只是几个友人间的调侃罢了。
她左耳进右耳出,听了就过了,对她来说,没任何损失。
她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调侃老年纳妾的诗,乍一看没什么,其实也是很有颜色。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简简单单四句诗,画面感非常强,让人一下就能想到一个白发老头压在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身上。
你看,连大文豪都能写出黄段子这种诗。
男人,就没有不说这种事的,除非是太监。
回了后院灶房,江玉红烧火,白小芽开始炒菜。
排骨鸭肉这些,早就洗干净处理好了的。
只需要腌制一会儿,下锅爆炒就行。
干锅排骨的配菜依旧是用的魔芋,她从方老先生家里买的。
一盆十文钱,中份的话,一盆魔芋可以做出三份。
鸭肉和排骨,两份都做完后,黄宁依次端出去,一桌放一锅。
白小芽此时擦着手,掀开帘子出来,问道:“需不需要给你们分一下?”
刘文采摆手道:“不用了掌柜的,我们自己随便分,您不用管了。对了,给我们一桌再来半斤扯面,一会儿肉吃完了,你给我们加水煮面。”
“行。”白小芽又回后院灶房和面去了。
她和好面,用手扯成两指宽的长面块,放在案板上,撒上苞谷粉,以免面黏住了。
大堂内有黄宁看着,她不用随时到外面去看守。
而且方老先生在大堂柜台前,不光记账,在忙的时候,也会帮着端茶倒水招呼下客人。
扯好面,白小芽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和江玉红磕松子。
两人喝着茶,磕着松子,时不时逗逗狗。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的高峰点,这时候没啥客人,所以比较清闲。
大堂内响起年轻书生们的谈笑声,除了一开始那位白衣书生开了句黄.腔,后面便没人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说着笑着,一会儿讨论月底时录科测评的成绩,一会儿又讨论后年的秋闱。
“唉,正月里的录科测评,又是上遥兄夺得了甲等。”
“我看他平日里也没怎么用功,怎么次次都是甲等呢?”
“那说明啊,人家上遥兄天生聪慧,生就是读书的料。”
白小芽在后院听得摇头笑了下,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江远山真的次次都是甲。